“哥哥,嫂嫂,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宴蓉很想回一句有,還是硬生生給止住了。

段景蘅重重咳嗽兩聲,恨不得將肺都給吐出來,嗓音總算聽著嘶啞了些,他喘著氣道:“是景薇妹妹吶,外頭天寒地凍的,快先進來吧。”

話音剛落,段景薇便推門而入,宴蓉嚴重懷疑無論他們讓不讓進,她都已經準備進來了。

見床上二人仍舊“如膠似漆”地黏在一塊兒,段景薇嘴角不可見地抽了抽,很快神色就又恢復如常,畢竟是心性不一般,和那沉不住氣的王妃不一樣,

她來到二人跟前,見這夫妻倆也沒招呼自己的意思,只好自顧自地在桌前坐下,宴蓉來了一句:“夫君病重,我心中甚是憂慮,無暇照顧妹妹,桌上有熱茶,妹妹就自己倒哈。”

說的那樣理所當然,段景薇暗暗咬牙,有些不齒她這般的傲慢無禮,卻也無處發作。

畢竟榻上的段景蘅看起來極為虛弱,臉色蒼白,眼眶發紅,那躺著都要粗喘氣的模樣,看的她心情大好。

段景薇依言給自己倒了杯茶,又是擔憂地望過去:“前面幾回我來,侍女都說哥哥纏綿病榻,見不了人,在外頭聽著咳嗽聲,可是心疼,還以為這幾日應當好些了,怎麼竟越發嚴重了。都怪外頭那些市井小兒,天天胡亂傳播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來,竟真把哥哥的身體坑害成這樣了!”

宴蓉無聲冷笑,在心裡補了一句。哪來的什麼市井小兒,你哥的身體不就是被你和你娘坑害的麼。

不過為了段景蘅的要事,這話肯定不能當面說。

“妹妹不必過於憂思,你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扛過這道難關,而且當下也已經有些眉目了。”

段景薇臉色一變,不禁揣測起她這話來:“嫂嫂的意思是?”

宴蓉面不改色,只笑著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段景薇尷尬一笑:“恕景薇愚鈍,不太懂嫂嫂這話的含義,還請嫂嫂明示。”

“之前宮裡發生時疫的時候,我因為憂心夫君的身體,曾和太醫院的太醫深入探討過,有一位太醫在入宮之前曾是一名遊俠……遊醫,就是四處遊山玩水順帶行醫濟世的那種。他同我說……”

說到這裡,宴蓉故意賣了個關子,勾得段景薇內心更想知道了,趕緊追問:“他說了什麼?”

宴蓉勾唇一笑,話語間高深莫測極了:“郡主似乎比我夫妻二人還關心這個問題呢。”

說完,便定定地望著她,七分疑惑,三分審視。

段景薇一怔,一旁的段景蘅適時咳嗽了幾聲,倒是緩解了一絲絲尷尬。

她抓住了這個空當,訕笑道:“嫂嫂說笑了,兄長病危,身為妹妹,我自然是憂心。現下聽嫂嫂說了可能有什麼醫治的法子,那定然是好的。只是那位太醫不知道是哪位?倘若他真有辦法,我景王府就是傾盡全府之力也要請他來,傾家蕩產也要將哥哥的病給治好。”

開玩笑,好不容易等段景蘅病入膏肓,人都快死了,倘若真讓誰給他救活了,那自己和母妃努力這麼久,豈不是白忙活麼。

倘若那太醫真有治段景蘅的辦法,一定要在他救人之前之前,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