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富察格格是凝琴的人,她這樣將矛頭指向金尋雁,動機未必單純,但無可否認,她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金尋雁本就是一個佛口蛇心之人。

“當然,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閒聊之話自然是沒有什麼實際性作用的。”富察格格輕笑一聲。

“但這種誣陷之事,沒有內應是很難成事的。”她看著高向菀,一字一頓道:

“恐怕……問題還是出在你身邊的人身上。”

高向菀瞳孔一縮,但當即就堅定道:“我相信花月。”

“孃家帶來的貼身侍婢自然可信,但……”

富察格格定定地望著她:“你身邊之人……可也不止花月一個,不是嗎?”

聞言,高向菀心頭猛然一震。

她身邊的人不止花月一個?

對啊,她身邊的人,能接觸到她和她房間的又豈止是花月一個人?

見她臉色略變了一下,富察格格微微勾了勾唇。

“看來側福晉已經有了方向了,那我也不打擾你忙了。”她說完朝高向菀微微頷首,隨後便轉身離開。

“你為何要幫我?”高向菀不解問道。總不能是為了給凝琴洗清嫌疑吧。

前面的人腳步驀地一頓,片刻之後才慢慢轉身。

高向菀只覺得富察格格此刻看自己的眼神中情緒極為複雜。

“若側福晉願意承我這個情的話,日後……”富察格格似乎在極力調節著情緒:

“日後若是可以的話,還望……側福晉能幫忙照拂我兒永璜一二,我將無限感激。”

說完她還鄭重其事地朝高向菀深深鞠了一躬。

高向菀瞬間被她這言行舉止嚇了一跳,她還未反應過來,富察格格已經轉身離開了。

所以……她今日這麼做是為了兒子?

回去的路上,雲蘭攙扶著偶有兩聲咳嗽的富察格格,忍耐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道:

“格格,您這樣……高側福晉她值得託付嗎?”

富察格格輕咳了兩聲,苦澀一笑:“整個後院恐怕也只有她尚且可以託付一二了。”

“可問題是……她願意嗎?”雲蘭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了。這不是在打擊自家主子嗎。

富察格格長嘆一聲:“我已經無路可走了……也只能賭這一把了。”

高向菀幾乎是渾渾噩噩地回到了牢房,她腦中不停在迴盪著富察格格的話。

她身邊的人,她身邊人……

對啊,若不是梨花院裡的自己人,又有誰能進到她的寢房,並能拿走她的東西?

終究她還是被自己的人出賣了?

高向菀就這樣沉默地坐在牢房內,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她也恍然不察。

“菀兒?”

弘曆看著她呆滯出神的樣子,連喚好幾聲她都不回應,他不免有些擔心了。

“菀兒。”

直到他上前搖了一下她的肩膀,高向菀才回過神,抬頭就看見弘曆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