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不喜歡讓唐太醫給你看診嗎?”

“不是。”高向菀搖了搖頭:“幸虧是唐太醫來了。”

“此話何意?”弘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高向菀沒有回答,卻忽然捉住他的手,“爺,明日幫我去做一件事好嗎?”

“好。”弘曆應下了才問她,“是什麼事?”

高向菀湊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就看見弘曆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翌日一早,高向菀去了海棠閣。

看見她的造訪,福晉還是很驚訝的。

上茶後,福晉淡聲說道:“王爺免了你的請安禮,你便不用特意過來給我請安的。”

“我不是來給您請安的。”高向菀平靜地看著她。

主位上的福晉微微皺了眉,看著她,“那你過來是為了何事?”

高向菀忽然抬眸環顧了正堂一眼,“我記得……這裡曾經是給小格格做過靈堂的。”

她此話一出,便聽見前面傳來一聲茶盞打翻的聲音。

“福晉,您沒事吧?”

杏桃看見熱茶燙到了福晉的手,嚇得趕緊上前檢視。

“奴婢馬上去給您拿藥膏過來。”說完杏桃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見狀高向菀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寧嬤嬤,寧嬤嬤即刻會意,便轉身出去守在了門邊,不讓外人進來。

福晉擰眉看向高向菀,語色轉冷:“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碰巧昨日唐太醫來給我看診,提起了小格格之事,所以我就忽然有些感觸了。”

高向菀氣定神遊地看著福晉,“唐太醫,您還記得嗎?就是那個當時告訴您,小格格還有得救的那位。”

高向菀一邊說一邊看著臉色漸漸蒼白無色的福晉。

福晉的神色有些惶恐,左手不自覺地就握住了右手腕的那串佛珠,良久,她才略帶顫抖道: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福晉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叫……冤枉你的人比你還知道你有多冤枉。”

高向菀站起來朝福晉邁近了兩步,緊緊逼視著她,“當初福晉口口聲聲說我是害死小格格的。那您可知……當時的我有多冤?”

福晉瞳孔微顫,握住佛珠的那隻手不停地在顫抖。

“我不知道。”

“也對,在這件事情上,其實最冤枉最可憐的不是我。”高向菀看著福晉,一字一頓道:

“而是小格格。”

聽見這話,福晉渾身顫抖了起來,顫聲道:“我女兒被毒害慘死,她當然可憐。”

高向菀靜靜地看著她幾秒,忽然道:“聽說自從小格格離開了,您就經常噩夢連連。”

福晉唇色發白。

“我也失去過孩子,我從前也經常做噩夢,每次都能夢見自己的孩子是怎麼樣沒有了的。”

高向菀忽然抬眸,幽幽問道,“福晉您呢?您的噩夢裡都有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