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當然知道這事怪不到他們兩人的頭上。

看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兩人,他無力地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情緒才緩下聲音道:

“都起來吧。”

“謝四爺開恩。”兩人這才緩緩站了起來。

看了兩人一眼,弘曆說道:“我不求你們能找到解決瘟疫的辦法,我只求你們一定要幫我保住她的性命,至少今晚不能讓她有事,可以嗎?”

他的聲音沒有強勢的命令,只有一種情真意切的懇求。

彷彿在渴求為他護住一樣他極為珍貴的寶貝一樣。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然如此屈尊降貴,兩個大夫簡直受寵若驚,連忙撲通兩聲跪了下來,齊聲道:

“小人定當全力以赴,保護側福晉安危。”

大夫給高向菀做了幾個降低體溫防止繼續高燒的護理之後,花月便準備帶著他們去給鄭阿婆看診。

臨走之前,白衣大夫猶豫再三,還是遵循醫囑對弘曆勸道:

“四爺,這個病有傳染的風險,而且側福晉身上的病情還如此重,就更容易傳給外人,您……還是避忌些的好。”

即便是外頭那些難民,他們都是要求大家儘量隔離減少病毒傳染的。

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身份貴重之人。

不料弘曆卻絲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了聲“無礙”,然後就毫不避忌地坐在床前了。

這下,不止兩大大夫面面相覷,就連花月都怔了一下。

“若是四爺堅持要守著側福晉,也最好是帶著面巾隔離一下的為好。”黑衣大夫退而勸道。

“我有分數,你們去吧。”弘曆目光停留在床上的人臉上,揮手讓他們出去。

見狀,三人都不敢多言了,行了禮就都退了出去。

花月最後一個踏出房門,轉身輕輕將房門關上了。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弘曆靜靜坐在床邊,這時他才能好好地瞧瞧床上的人。

此刻的高向菀臉色依舊泛紅。

弘曆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頰,雖然有些熱,但已經沒有他剛將人抱回來時這麼燙得厲害了。

怎麼好好的就會染上瘟疫了?

她還很是……時不時就能做一些令他心驚膽戰,措手不及的事情來刺激他。

昨晚還對著他巧笑連連的人兒,忽然就這樣毫無聲息地昏躺在了面前,看著這樣的高向菀,弘曆既心疼又擔憂。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花月回來了。

“那個老人家醒了?”弘曆問道。

“是,鄭阿婆醒了。”花月說道:

“鄭阿婆說她是聽見屋外傳來側福晉與人的爭執聲,她才開門出來的,結果一出來就看見側福晉倒在了地上,鄭阿婆本來是想上前將人扶進屋的,結果還未走過去……自己就摔倒暈倒了。”

“與人爭執?”弘曆眉頭一擰:“爭執什麼?”

“這個……鄭阿婆也聽不太真切,好像是旁邊的人說側福晉染上了瘟疫,要求側福晉離開……但具體側福晉為何會摔倒在地,她也不太清楚。”

弘曆聽得臉色陰沉,沉默良久才說了句:“此事等菀兒醒了問清楚再做定奪。”

如今最重要的是她的平安。

花月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眉頭深鎖的男人。

似乎從得知側福晉被困這裡並染病之後,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了。

“主子爺,要不您還是先到隔壁屋子休息一下吧,讓奴婢來照顧側福晉就好。”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