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弘曆倏然起身,緊緊盯著陳太醫,怒道:

“什麼叫做難養回來?還有,你這個太醫是怎麼當的,連病人有沒有用藥都不知道的嗎?”

“四爺息怒。”陳太醫也是一臉無辜和不解:“……當時下官明明與格格確認過,她說有喝藥的呀。”

聞言,弘曆的臉色微微頓住:“你的意思是說她自己不想喝所以故意隱瞞的,怎麼可能?”

她有什麼理由要殘害自己的身體?

“具體是怎麼回事,下官也不太清楚。”

弘曆再度坐回了椅子上,糟心地捏了捏眉心,“先不管這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她的身子調理好。”

不然,且不說懷不懷孕一事,長久下去她的身子骨也會垮的。

“是,那下官待會就去給格格詳細診脈。”

弘曆眸色一頓,吩咐道:“此事先別讓她知道,你就說是給之前的傷勢做複診。”

眼下她正是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不想徒增她的煩惱,更不捨看到她傷心。

……

當陳太醫出現在梨花院的時候,高向菀一臉驚訝。

“陳太醫,我好像沒病吧?”

“格格別誤會。”陳太醫拱手道:

“您後腦和眼睛的傷勢雖然已治癒,但為確保不再有其他的後遺症,還是做個複診比較穩妥。”

原來太醫的職業素養這麼高的嗎?

“陳太醫真是盡心盡責,那就勞你費心了。”高向菀不疑有他地伸手出來給他把脈。

沒一會,她就瞧見給自己診脈的陳太醫眉頭深鎖,一會兒沉眸,一會兒暗自嘆息的,高向菀看得是心頭一陣拔涼。

“陳太醫,這……該不會還真又有什麼後遺症了吧?”她膽戰心驚地看著陳太醫。

上一次是瞎,下一遭該不會是聾吧?

陳太醫一愣,連忙道:“不是不是……呃……不過為了預防有這方面演變的傾向或者惡化,我還是給格格開一些凝神固體的藥吧,格格每日服用便是了。”

高向菀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這話……怎麼聽起來不太像是受外傷的措辭?

倒有點像是得了什麼會擴散的癌症似的。

高向菀狐疑地審視著陳太醫,卻見他眼神躲閃,她一顆心驟然往下一沉。

“陳太醫,你老實告訴我。”高向菀嚥了咽口水,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我是不是……得什麼絕症了?”

“……”陳太醫差點原地一個趔趄。

“還真是啊?”高向菀驚恐看著他。

“不不,格格多慮了,您身體好好的,怎麼會有什麼絕症呢。”陳太醫也是有苦難言。

他只是順口找個藉口給她開一些調理身體的藥而已。

可他是個太醫,本就不善撒謊。

這會兒瞞著因由給她看病就已經夠不自在的了,被她這一問,他就更不知道該怎麼瞎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