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耍什麼計了?

弘曆眉頭微蹙,還未想明白這話什麼意思,便又聽見陳麻大罵道:

“哼,藉著賑災的名義收攬民心,看似大仁大義,背地裡卻對我們這些明朝遺孤暗下毒手,你就是一個卑鄙奸詐的小人。”

弘曆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們在災區欺壓百姓,欺凌婦孺,天災面前做出如此喪天良之事竟然還敢在這大言不慚?”

弘曆一拂衣袖,低怒道:“簡直無恥下作。”

當時若非看見他們這群賊人在災區作威作福,對流離失所的災民欺霸,還對婦女肆意凌辱,他何至於在賑災的重任中還要騰出手去剿滅他們?

“哈哈……我們下作?”陳麻忽然揚天大笑:

“我們欺凌婦孺,對,我們確實無恥下作,可你這個利用女人去擋炮筒的偽君子又高潔得到哪裡去?”

什麼女人?

弘曆如遭雷擊般僵住。

足足愣了三秒之後,後知後覺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望遠鏡,他瞳孔驟縮,猛地竄上前揪著陳麻的衣領,顫聲道:

“什麼女人?”當時他身邊可就只有她一個女人啊。

陳麻看著忽然變得激動的弘曆,也不懼,只是嗤笑一聲:

“呵,用這麼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女人騙過大當家他們的眼睛,拿著個破匕首就來襲擊我。這障眼法……嘖嘖,四阿哥還真是好計謀啊。”

女人,匕首,騙過大當家……

這些每一樣都在殘酷地提醒弘曆,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高向菀。

弘曆登時渾身的氣息都亂了,抓住陳麻衣領的手更是剋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不過你也確實沒有選錯人。我還是第一次見著這種沒本事又難纏,還不要命的女人。”

陳麻忽然把頭傾下了幾分看著弘曆那張俊朗無比的臉:

“那個女人一定很愛你吧?以為我要炸的是你,竟然連命都不顧地來阻擾我。”

弘曆的心彷彿被什麼暴擊了一下,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

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地收縮著。

“估計你換個男的上來都沒她勇猛……都被我打得爬不起來了還拼了命地撲上來,徒手就敢去抓火捻,甚至不惜用身子去撞炮筒。”

陳麻的每一句話就像利劍刺入胸膛一樣。想象著當時的畫面,高向菀的樣子,弘曆心如刀絞。

原來她口中說的那句“能保全一個是一個”指的是保全他。

那種情況,她竟然以自己的嬌弱之軀,以這樣的方式去保護他……

弘曆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震驚,憤怒,欣喜,難受,更多的還是心疼……

多重情緒湧上心頭,讓他狂亂的心有些承載不住負荷,有什麼東西就要迸炸而出了。

“我真後悔沒在第一時間殺了這個阻礙我大事的賤女人,不過她被我這樣狠狠地踹下山底,估計也活不成……”

弘曆忽然一聲爆吼,一把掐住了陳麻的脖子,力度之大讓陳麻瞬間失去了聲音,眼睛爆突。

“是你將她重傷的……”弘曆的聲音一字一句彷彿是從地獄傳來,陰森,可怕。

就連視死如歸的陳麻都驟然間感到了一陣的頭皮發麻。

弘曆佈滿了鬱爆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他掐住陳麻脖子的手不斷收縮……

看著弘曆情緒失控,而陳麻則被掐得滿臉漲紅,彷彿活生生就要被擰斷脖子了似的。

吳彪嚥了咽口水,上前一步怯怯地提醒道:“四爺,他……他快要斷氣了。”

他本意是想讓弘曆停下來,而弘曆聞言也確實放開了掐住陳麻脖子的手。

但一下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