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抬頭,弘曆已經朝著先前高向菀消失的方向奔了過去。

眾人皆知四皇子弘曆是一個儒雅厚禮之人。

忽見他這般失儀動怒,吳彪雲裡霧裡的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上前扯了扯陳良的衣服,有些無辜地問道:

“陳侍衛,四爺要我們找的到底是何人?”就說找人,也沒跟他說要找誰啊。

“是我們府上的高格格。別多問了,吳副統領趕緊安排人四下尋找吧。”

頓了頓,陳良補充道:“哦,對了,我們格格是穿著一身月白色男裝袍褂的。”

說完陳良也不敢耽擱,連忙追上了弘曆的腳步。

陳良看著走在坑窪小道上腳步虛浮的弘曆,擔心地勸道:

“爺,您身體還未恢復就先歇一下吧,讓屬下們去找便是。”

弘曆一言不發,滿臉陰霾,腳下步子卻越走越快,一個不慎差點跌倒,陳良連忙上前扶住他。

“爺您也別太擔心了,格格她……“

“誰說我擔心她了,我是要找她回去好好治她的罪。”弘曆憤而推開陳良。

他為什麼要擔心她?她背叛出賣自己,有什麼值得他擔心掛念的。

他不過是為了嚴懲這個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罷了。

她想離開他?哼,他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他分不清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的那份情緒到底是什麼,他只知道那份煎熬難受攪得他心潮翻騰,無法冷靜。

眼下他只想要找到她,迫切地想要找到她。

此刻吳彪的人也已被分散了到四下尋找高向菀的下落。

滿山偏野的都是人,大家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誰,只知道是一個穿月白色男裝的人。

吳彪說他們來的路上並沒有看見她,那她會不會是走岔了?

這般想著,弘曆便改變了方向,往對面連著的小山巒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就聽見前面有士兵高喊:“那邊,那邊好像躺著一個人,月白色衣裳的。”

躺著?

弘曆一聽頓時心頭大震,猛地朝士兵指著的方向看去。

遠遠地,果然,他看見了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月白色身影。

弘曆霎時渾身一顫,心臟忽然不負重荷地抽搐了一下。

他疾步衝過去,卻忽覺腳下有著千斤重,他不止心在顫抖,雙腿都在發顫。

五十來米的路,他跑過去一路跌倒好幾次,中間還要陳良扶了幾把。

他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高向菀。

當他看到大石旁一動不動的人時,他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彷彿心跳都停頓了好幾拍。

高向菀就這樣閉目昏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無色,而她抵在岩石上的後腦下淌著血跡,暗紅的血已經把岩石的一邊都給染紅了。

她就這樣靜靜地倒在了血泊裡。

“菀兒,菀兒……你醒醒。”他的聲音顫不成聲,過去扶她的手都抖得不成樣了。

她看起來是那樣的了無聲息,就好像永遠不會醒過來的一樣。

弘曆有些不知所措地將人抱進了懷裡,顫抖的手繞到她的後腦,忽然就摸到了一陣稠糊。

他忙不得抽手一看,瞬間,他臉上的血色就褪了個乾淨。

她的後腦處竟然還在往外滲著血,濃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