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聽得,耳畔的打鐵聲依舊,雲巔深處,似立著一人,卻又恍恍惚惚,靜靜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一切皆是如此的模糊,一切看似不太真實,可當那七人手持著黑暗鐮刀,疾速的從自己的耳畔劃過時,那時的他,內心一片木然。

可,當一道道金鐵交戟的巨響,在耳畔響起時,他心底一滯,驀然間,回過頭去,九位青年,手持一柄柄彎刀,一臉殘酷的笑意。

只是,當九人望向於尊時,臉上的笑意,倒也沒有那麼冰冷了。

手中的彎刀在輕顫,於尊笑了,他將手臂一翻,雪亮的刀刃上,是他明亮的笑靨,他握緊刀柄,一剎那間,消失在暗境中。

他輕喝一聲:“身幻自然!”,自此之後,無人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

黑暗的雷霆,撕扯著這片漫無邊際的黑色夜空,他的指尖,微微一彈,黑暗霹靂便會脫手而出!

這暗雷似是長了眼,它們徑直衝著那七位身披銀袍的老者劃去,一聲聲巨響,響徹在耳畔,於尊接連彈指,雷霆之力恍似無需耗費他體內的氣力,它們不斷的從他的掌間脫手而出!

而此時,暗雷炸響之處,卻激射出一道道雪亮的銀光,銀光直衝天闕,繼而向周邊慢慢地蔓延而去,似是生命之光,也似是那些銀袍老者的魂力所化!

他們從那片銀光中走了出來,他們的身上,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錯!不錯!你這小輩,竟已至如此的境界!”

話音剛落,手持黑暗鐮刀的老者,七人竟化為一人,一股蠻荒巨力,自於尊的眉心處,瘋狂的湧來!

浩然之力,擊中了於尊的眉心,他的身體,倒飛了出去,意識已經模糊,顱骨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

他的呼吸,似要停止,他即將步入瀕死之境......

站在遠處的冉冉捂著小嘴,而立在暗境中的九位面容清癯的青年,影像已漸漸變得模糊,源天刃靜滯在地上,刀身在微微的顫著,它似乎在召喚於尊!

模模糊糊的意識裡,是少女如謫仙般,不凡的笑靨。

“我真的要死了嗎?”

他似在笑,又似在哭,他看著少女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那一刻,心底自是喜悅的!可在那片模糊的意識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輕喚他,“快醒醒!快醒醒啊!於公子!”

唇間漸有些冰涼,耳畔似有清泉在叮咚作響,他的身體,已經漸漸地失去了知覺,眼前那恍若謫仙般的少女,離他愈來愈近了......

琪兒?

他輕輕地喚著,他的唇間很乾燥,他的內心,聒噪的很!

他伸出手臂,試圖抓住眼前麗人的柔荑,他嘗試了,無論她離著自己有多近,他依舊無法觸控到她。

琪兒,我是不是要死了?

像是一朵花,在白晝裡盛開,在黑夜的盡頭,慢慢地凋謝,他試圖吶喊,他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他將手臂一掃,他發現無論是身邊的土石或草木,皆是虛幻的,他無法觸控到它們!

而此時,他的心間,忽的多了一道紫光,一股浩瀚的氣力,源源不斷地傳入體內,他心底一滯,他的意識,在慢慢覺醒,他似乎對這片世界,再次有了認知。

而眼前清麗的少女,身影卻漸漸變得模糊了,不知該開心,還是該難過,但他的心底很清楚,自己又逃過了一劫!

熾烈的光線,在撕扯著夢中的荒唐,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一行清淚,掛在他的笑靨間,“千秀前輩,是於尊辜負了你的希望!”

殷千秀身披一件紫金色繡袍,冷冰冰的說道:“無需在意,你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於尊一愣,心底倒是再次點燃了一把火。

我又豈會認輸?我又豈會不如他們?

靜立在一旁的殷千秀,眼中倒是不多見的多了一分笑意,她揮了揮繡袍,大喝道:“好生保重!勿要再如此幼稚了!”

他抬了抬手,卻又垂下了雙臂,他張了張嘴,最終又沉默下來。

他苦笑著衝著遠方,拜了又拜,喃喃自語道:“好的!千秀前輩,下一次我定不會再如此幼稚了!”

說來,自己也感到可笑,遂輕輕地嘆了口氣,“或許,在千秀前輩的眼裡,自己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少年罷!”

再次甦醒時,他的身邊跪坐著冉冉,她的臉上,掛著一行行清淚,想必,那一刻,她是真的以為於尊已然離開了罷!傷心也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