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又該如何判斷對錯呢?而又是誰制定的規則?來洞察人間!

答案蒼白且空洞,當他望向天空時,他大概會想到,應該是神靈罷!應該是神靈制定的規則!可在他的意識裡,神靈始終是那麼的縹緲!就像煙雲籠罩了眼底所有的風景,只餘下一片光,靜靜地懸掛在你的頭頂,你知道有光,上蒼卻告訴你,神靈隱於那片煙雲裡!如此朦朦朧朧......

眼前的人,令他看不明白,看到婼荷一臉冰冷的顏色,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竟是那麼的虛假!誰才是那個男人的知己?

是妙痕?還是婼荷呢?亦或者說,難道是婼舞?

當他望向婼荷時,他的心底一怔,他也再次看到那個楚楚動人的少女,她像一頭受驚的小鹿,躲藏在婼舞的身後,而高傲的婼舞,則始終一臉冰冷的表情!

他總感覺,事情是有蹊蹺的!但至於關鍵的點在哪裡,他暫時毫無所知!

那雙晶瑩的瞳仁,那微微顫抖的嬌軀,儘管他很想喊她一聲:「婼荷,來我身邊!」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生生的嚥下去了,看著這個魔怔的男人,在地上翻滾的模樣,看到他白色的長袍上,沾滿了灰燼,那一刻,於尊的心底,有些難受!

因為,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內心深處的自己……

難道,這便是愛嗎?

是深沉的愛?

還是痛苦的愛?

妙淵似乎真的失憶了,他痛苦的模樣,令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卑賤,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吶!

至少,在她們的眼底,他是獨一無二的王!

而此時,風慢慢地颳起,天幕上,到處都是一件件晶瑩的玻璃器皿,玻璃器皿裡,有流沙在慢慢地流向器皿的底部,儘管,那些銀色的沙子,流淌的很慢很慢,似乎要經歷數百年,乃至上千年,才會流盡!

可是,這猶是一件令人感到殘忍的事情,生命就在眼前,似乎在強迫著你去接受,但卻又不得不接受!

流沙的聲音,是時間咔噠咔噠的聲音,是明亮的日晷上,那一根根黑色的指標,是影子,是在陽光底下,靜靜流淌的影......

他輕輕地吁了口氣,當再次看向婼舞時,她的眼神,有些複雜,眼前在經歷的究竟是什麼呢?

就只是聽到,彼此的呼吸,沉重且壓抑。

她們跪在地上,那些從殿外走進來的妙齡女子,她們皆跪在地上,究竟發生了甚麼?而現在,於尊想知道的是,什麼才是救贖?

她們大抵是犯了罪罷!是上天在懲治她們嗎?

遙遠的世界,有別於這片浩瀚的沙漠,而在這片沙漠中,卻奇蹟般的生存著一個氏族!這個氏族的名字叫做月族!

她們的血統,是最純正的!可她們卻在此境,枉費光陰,她們無法離開,無法離開這片生下來,就已熟知的死地!

沒錯,正是死地......

她們通常會站在一座沙丘上,手掌裡有著恍若月光般的流沙,流沙慢慢的從指縫間,隨風悄悄的散去,就像一片流淌的銀色粒子……

或許,在上千年,乃至上萬年的時光裡,她們麻木不仁的就此路過,她們的生命,毫無意義!

自她們生下來的那一刻,她們就知道,月族有個王,名為妙淵!

只有妙淵一個人,獨自守候在這裡,無論花開花謝,葉枯葉榮!他是永生的!或者說,他總是週而復始的死去,又再次長大!

他的魂識,在一座玻璃器皿裡,而他的生命,則會隨著玻璃器皿倒轉過來時,再次復生!玻璃器皿——靈魂沙漏......

但實際上,大部分的靈魂沙漏,只能

流轉一次,當沙子流盡時,靈魂沙漏會變得僵硬!

但,晶瑩的玻璃器皿中,那些沙子,也依舊是閃閃發光的!

那一刻,當妙淵跪在地上,瘋狂的發洩時,慢慢地,他恍似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令他感到憂傷卻又快樂的事!

那些時間,那些晶瑩而又透明的時間裡,隱藏著他生命裡,最單純也最乾淨的時光,他跪在地上,仰望著虛空,那一刻,他的心情,亦是那麼的壓抑!

當他回頭時,他的視線,在婼荷的身上,駐留了許久許久!

他站了起來,他沒有說任何話,可他的表情卻是那麼的肅穆!他輕輕地喘息著,他輕輕地勾了勾手指,而此時,婼荷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飛向妙淵。

「告訴我,事實的真相!」他冷冽的瞳子,最深處卻是一片燎原的火光,她被凍傷了,也被灼傷了!

婼荷的身體,瑟瑟發抖,她的眼神裡,盡是驚悚的顏色,她囁嚅道:「王!在凡間,妙痕姐姐不在的時候,一直都是婼荷守護在你的身邊,雖然婼荷心底明白,婼荷......婼荷配不上王的身份,但婼荷......婼荷,也依舊不由自主的愛上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