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喃喃自語,道:“大哥的兄弟,應該很厲害罷!”

幻相萬千,終又為一,此刻的言,融合了幻相的力量,他足以傲慢的站在此處,然後看著遙遠的天穹,咧嘴一笑。

只是,現在的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認真而虔誠的,而他再也不復那老邁之象,他的身軀挺拔,雙眼的光,璀璨而又奪目,他靜靜地仰望著虛空,悉心的觀察著那被蒼帝封為大哥的存在。

斬天和小衫,站在一座矮小的山頭上,而此刻,那馴良的風,輕輕地裹著他們的衣袍,靜靜地搖擺著。

此間,沒有任何聲息,一絲一毫都沒有,靜謐,彷彿戳破了天空,也不會再繼續聒噪下去。

世界,安靜的像是一片死地。

仰望著星辰的瞳子,內裡是一片朦朦朧朧的霧氣,天空深處,他安靜地站在那裡,是一個純粹且孤獨的少年,他身披一件雪袍,白色的雪袍一塵不染,是世間最為清澈的少年郎罷!

而此刻,站在他對面的敵人,卻是一些極為荒謬的種族,他們的面容,在飛速的變幻著,而其中,有些人,面目漸漸地穩定下來,或是少女,或是老者,又或是挺拔的青年,又或是氣宇軒揚的中年人。

吞嚥著冰冷的空氣,望著此刻一片蒼茫的天空,於尊的嘴角,輕輕地向上勾起了,每次出現如此的表情,皆說明他的心底漸多了些激情,他亦如此的瘋狂,從不畏死,即便涉入多麼瘋狂的險境,他的瞳子裡,始終平靜如初。

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幾片明鏡,不同的世界裡,總有一些奧妙存在,無法打破,亦無法勘破。

而此境,最出奇的一幕,便是這片明鏡,它們始終在折射著一片璀璨的光,而那片光,則似是一雙巨手,在那些雷鬼面前,隨意的揉捏著他們,然後雷鬼,漸漸地化形,直至出現眼前的一幕。

雷鬼!以雷幻形,以鬼棲身......

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於尊始終在等待,等待雷鬼幻化儀式的結束。

他很樂意,見到眼前的一幕,他的手臂上,那一條條猶如虯龍般的青筋,在相互糾纏著,然後靜靜地鼓動著。

而血管裡的血,早已沸騰了罷!似乎能夠聽到血液在其中撞擊的聲音,綿軟中,亦有一分強硬所在。

轟!

那一刻,天地巨震,一片雷炎,自雷鬼的中心,爆發而出,那片雷炎,貫穿了蒼穹,天穹之間,盡是一片雷域,而在那片雷域之中,則有一片瘋狂的炎。

熾熱的溫度,在烘烤著於尊的身體,在瘋狂的火光中,倒映著一雙鋒利的瞳子,少年負手而立,絲毫不在意此刻所發生的一切。

就像之前一樣,安然如初,他不急於攻擊,他只是在等待,在等待這場儀式的真正結束。

這是修道者眼中的一個德字,而他也做到了這個德字,炎火在沸騰,刺目的雷光,籠罩著整片蒼穹。

當面前,再無幻象之時,他心底明白,儀式結束了,他手握著一柄黑鐵彎刀,瘋狂地躍入到那片炎火中,瞳子是一片朦朦朧朧的霧氣,那絲銳利的光,在那片霧氣中,若隱若現。

無人知曉,此刻的他,在想些甚麼。他手中的刀,刀尖上有一片殷紅的血光,這意味著這柄刀想要飲血了。

他的臉上,多了一分冷笑,而那份冷笑中,則是一分不屑之意。

來罷!所謂的雷鬼,統統攻上來罷!

而此刻,他也感受到了,這些所謂的鬼裔,似乎漸漸多了自主的意識,他們不再是那片盲目的鬼靈,他們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

而他們站在那片瘋狂的炎火中,面龐只剩下一條模糊的輪廓,火焰燃燒著他們的衣袂,而他們周身那片黑色的袍子,竟似黑炎所化,瘋狂的炎火,將他們湮沒,而在那片爆裂的火焰中,他們的生命,似乎達到了巔峰態。

雷電不時的從高空墜落而下,將大地上所有的一切,映得一片明亮,而那片片雷電,亦從那些雷鬼的瞳子裡,穿插而過,於是,黑暗中的雷鬼,雙眼中,竟也迸發出了呲啦呲啦的雷光。

愈來愈雄渾的烈焰,愈來愈瘋狂的雷勢。

“還要等到何時?”冰冷的聲音,似將一切封印在一片凍土之中,終於,少年動了。

手中的刀,折射著漫天的雷光,然後忽的刺入到那片雷鬼之中,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乃是一位老者,那老者身披黑炎袍,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他的雙指間則夾著一柄刀,是於尊手中的寒刃。

或許,於尊從未料到,會出現眼前的一幕罷!

老者始終笑吟吟地站在他的對面,無喜無憂,後來,老者將手指輕輕地放開,然後輕輕地一彈刀身,這一刻,於尊的手臂,有一分僵硬。

這是內力,雄渾的內力......

刀從手中脫離開,他的眼底,有一片駭意,他靜靜地端望著面前這個強大的老人,然後,臉上再次多了一片溫潤的光。

“或許,此刻,我該稱你一聲老人家罷!”他再次握住了源天刃,而他左手則持著一面手帕,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手中的刀,刀身變得愈來愈明亮了。

老者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道:“嗯!只是我沒料到你這麼弱!”

“是嗎?”於尊一臉人畜無害的笑意,而唯有蒼帝等人明白,當他的臉上,出現這片笑意時,或許危機就要降臨到對方的身上了。

“於兄,他變得認真了!”蒼帝笑吟吟地望著深空,而言站在他身旁,始終一言不語,言的眼底,迸濺著一片瘋狂的火花,此刻,他的鬥志,似乎業已被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