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魆魆的夜空,有星辰在閃爍,枯柏隨處可見,已然入了秋,生命力變得枯竭,踩在一片片枯黃色的葉片上,腳底下傳來一聲聲咯吱咯吱的脆響。

山巒與山巒之間,投下的暗影,是夜裡的月華賦予其晦暗的本質,然後日復一日的寒冷,似乎在身上打下了幾個字眼,“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看到遠處的萬家燈火,距離日上三竿,還有些時間,所有人都在感受這夜色的寂涼,似乎並不亟待清晨的蒞臨。

夢裡時光,總是如此的瀟灑,念及不遠處的過去,似乎真的離自己很近,可當清晨醒來時,才恍覺,那一刻業已十年......

總是在唸念不忘中長大的,然後日復一日的成長,成為一個挺拔的少年,即使站立在任何角落,也能夠表現出撐起天空的心志。

於是,少年慢慢地長大了,總是在一片片腥風血雨中,慘笑著回到自己的面前,而在少女的心裡,那一刻,卻是悲傷的,是一處難以癒合的傷口,暴曬的天光中,直至成為了另一個傳奇。

嗨!

不畏死的少年郎,你總要回頭看看罷!你莫要走的太急,莫要走的太急......

就像那片天空,偶爾燦爛,偶爾陰霾,而少年的心底,亦是如此的,偶或清明,偶或陰暗,是從悲傷中擠出的淚水,漸漸地蔓延了整個手掌,夢裡的姑娘,捧著他的手掌,靜靜地哭泣著......

不知道多少年雲間歲月。不知道朝陽幾回,明月幾番。不知道踩在腳下的那片土地,是否依舊。不知道仰頭望著的山巒,是否偉岸如初。不知道薄縷一件,是否依舊會替我擋風遮雨。亦不知道輕踐山河,是否有淺箋一張。

黑暗中,急促的腳步聲,掠過整片整片的莽原,然後聽到夜的嗚咽,是鷓鴣的哀啼,然後,天地之間,再次變得寂靜。

抬頭望著明月,輕輕地喘息著,似乎耗費了很多力氣,於是弓下了腰,且歇息片刻。

這時,小衫皺了皺眉,道:“此地定有詭事!”

於尊心底一怔,且闔上眼,靜靜地感悟著這番天地,突兀間,睜開了雙眼,幽幽道:“或許你是對的!”

風攪動著莽草,不遠處,便是一座城池,只是此刻的那座城池,卻泛著一片血光,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還是確有其事。

此時的於尊,握著黑鐵彎刀的手指,也漸漸地收緊了些。

該來的總會來的,只不過是遲一日或早一日罷了......

當天幕也被映得變成一片殷紅時,於尊知道,這慘然的一幕來臨了......

砰!砰!砰!

是腳掌落在地面上的聲音,這是多麼沉重的步伐......

這明明是幻界,這明明是斬天的小世界,可他會容忍此幕的發生?

血腥氣離自己愈來愈近,濃重的血腥氣,經風吹,也久未淡去,反而愈來愈濃郁了!

似乎聽到遠處的馬蹄聲,恍惚間,似乎還聽到了一片片厚重的喘息聲......

此地,究竟有什麼奧妙之處?

這時,小衫輕輕地拍了拍於尊的肩頭,幽幽道:“爹爹,可不是一般人吶!”

他心神一怔,回頭望了小衫一眼,卻看到了小衫臉上晦澀的笑意,“那他是何人?”

小衫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爹爹可是魔道尊者啊!”

“甚麼?”他一臉訝異地望著小衫,啞然失色,“魔道尊者......就是傳聞中的魔尊?”

小衫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道:“世間之人只知,爹爹乃是帝君,可爹爹的真正身份,乃是魔道尊者!”

聞此,於尊的心底,久久不平,心道:“魔道尊者......既是魔道尊者,便不是這世俗間的大俗大雅所能比擬的罷!”

小衫道:“怎麼?可是心生忌憚了?”

這時,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小衫,道:“你覺得我會怕嗎?”

小衫翻了翻白眼,道:“我管你怕不怕!總之爹爹可不是好惹的!”

於尊無奈地嘆了口氣,觸了觸鼻尖,鬱悶道:“誰沒事會惹一個老魔頭吶!”

小衫道:“看來爹爹真的要甦醒了......”

“哦?何意?”於尊道。

小衫指著那片城池,道:“爹爹,會在血雨腥風中醒來,然後武道達到巔峰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