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眼底含笑,道:「公子,你要裝到何時?」

啊......

你說甚麼?

他是裝的?

蘇蓉鼓著腮,氣悶悶道:「傻子!你竟然敢戲弄本姑娘,你......該死!」

清婉笑了,道:「阿蘇姑娘,他應該很累了,我們暫時放過他罷!」

那一刻,蘇蓉直愣愣地望著於尊,片刻後,如一顆撒氣的氣球,輕輕地點了點頭,實則內心是很心疼他的,喃喃自語道:「傻瓜,真是個傻瓜!」

夜幕降臨,黑暗的世界裡,伸手不見五指,一片蕭瑟的濃霧,將視野裡的一切,都罩在了一片氤氳之中,伸出手指,靜靜地觸控著空氣,那時的夜風,依舊很寒涼。

他揉了揉瞳子,輕輕地嘆了口氣,低喃道:「我被帝天騙了......我被他騙了......」

心底很沉靜,沒有任何聲音,也實在是安靜,沒有一分悸動,有時候心大抵會死去罷!被騙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罷!

直至,眼底再次燃起一片火焰,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楚鳳,忖道:「你終於肯醒來了嗎?於尊!」

醒來的他,又是何人?

後來,她亦闔上了雙眼,頭枕在荒草間,平視蒼穹,心很沉穩,猶能聽到耳畔,溪澗的聲音。

隆冬之際,終將逝去,過不久,又將是早春,那時候,應該是很溫暖的罷!心底依舊在想念著故時的一切,直至睡眼模糊,直至世界安然入睡,嗯!萬籟俱寂的一刻!

黎明時,昨日的一切,都將變得模糊,會刻意的忘記一切,那些褶皺的光陰,終將在澄澈的光線下,慢慢地蜷縮起來。

這一夜,枕在荒草間的四人,心底各有心事,至黎明前,最終做了一個稀裡糊塗的夢,而夢裡的時光,總是如此的瀟灑、自在,當曙光降臨的那一刻,天空猶是藍靛靛的,是回憶裡的模樣......

於尊揉了揉雙眼,目視著遠方,喃喃自語道:「帝天!我定要手刃了你!」

他的心底泛寒,想起被他錯殺之人,他便有些懊悔,他跪在地上,衝著來時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喝道:「昨日之事,來生再報!」

風在靜寂中,慢慢地劃過他的髮梢,他握緊了手中的刀,不再猶豫,一躍而上,靜滯在蒼穹間,而他身後的三位女子,顯然武道不俗,這阿蘇姑娘,仍不知其武境深淺,而清婉則在那一日,初露頭角,她亦不凡,或者說,她的武境,會勝過於尊!她恬淡的瞳仁裡,始終是那麼的平靜,在此境,似乎沒有她懼怕的人或事,之於楚鳳,大可不必判斷,她亦是諸人眼底,頭角崢嶸的那人。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手底的風,蹭著衣袂,瞬逝而去,於尊揉了揉雙眼,喃喃自語道:「今日風光甚美!可,該殺的人,依舊要殺!」

眼底漸泛寒,他的手指蜷縮,再一次握緊了源天刃,幾人立於風中,一刻後,即離開了。

光明頂,好一個光明頂!沉悶中,他手中的刀,泛著寒芒,他厲喝一聲:「裂天式!」

這許久未用的武道,此時竟強至如此,他使出的乃是裂天式第二式——滅世!

只覺,天幕在那一刻,變得陰沉許多,暗湧的能量,令這片世界,瑟瑟發抖,而天幕上,那些身形巨大的鳥雀,竟在那一刻間,失去了神性,它們從天空,直直地墜落下來,落地時,它們也終未睜開雙眼。

山石崩裂,狂風怒號,北風之中,自有雷霆萬鈞,荒原間,出現了幾道深邃的裂隙,大地已經被撕裂開了。

立在他身後的三位女子,眼底皆有一分敬意。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澄淨的笑靨間,是愛慕

,亦是驕傲,蘇蓉捂著小嘴,喃喃自語,道。

而在那短暫的一瞬間,立在一旁的清婉,恍似經歷了數千年光陰的洗禮,她喃喃自語著,卻是同一句話,「原來,他真的是......他真的是......那個人......」

在天刑的眼底,這個秘密,對於這個少年而言,是極其的殘忍,少年自始至終被蒙在了鼓裡,但那又如何?那句話是被上古神明封印的一句話,他們即便心底明白,但仍然無法道之。

封印?或是詛咒罷!他們只能緘默無言,靜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成長下去,他們皆是旁觀者,卻又同是曲中人!

在帝天眼底,言之鑿鑿的光明頂,此時已成為於尊想要毀滅這片世界的一個引子!當裂天式自他口中,道之出來的那一刻,這已經將這片天下,判下死刑!

狂暴的能量,自他的掌間,溢了出來,震感分明的世界,像一團褶皺的紙張,即便被扔進爐灶中,而其最終的結局,便是被焚盡!

光明頂!毀滅罷......

那輕之又輕的辭藻,慢慢的自他的口中,翻湧而出,那是一陣強光,銳利至極點的強光,那光刺的人睜不開雙眼,眼淚自眼眶中,瘋狂地翻湧了出來。

他的身體,慢慢地融化了,就像一塊冰晶,可一刻後,這片天下,到處都是他的蹤影,他無處不在,他的氣息,佔據了整片天下!

暴風即至,雷霆萬鈞,寒風中,那一聲聲暴戾的轟鳴,慢慢地融化在他的掌中,此時的這片天地,已經被他的掌中之力摧毀的體無完膚!而光明頂,亦在那充滿暴力美學的強攻下,慢慢地卸去了帝天賦予讓它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