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他心底一怔,他呆呆地望著腳下,那片黑暗森林,猶如一頭兇獸,在那一瞬間,張開了血盆大口。

在那片暴躁的狂風中,無數身披銀色鎧甲,腳踏鐵騎的將士,出現在了黑暗森林至深之處。

光線時而變得黯淡,時而再次變得明亮,而此時,黑暗森林,卻在瘋狂的延伸著,它似乎開始侵蝕另一個維度的世界!

白色的大殿裡,一位少女,坐在王座上,而此時,她的額頭,輕輕地拄在手臂上,幽幽道:「哥哥,你能走到哪裡呢?婉兒倒有些期待了!」

而此時,站在清婉身畔的,既有一位蒼老的老婦,亦有一位青年女子,老婦是之前的老婦,業已化身為一個青澀少女,而青年女子,則正是芬芳時候,生的落落大方。

可,這三人卻長得頗似!這三人所在之地,一片光明,而在一座漢白玉所築的廣場上,卻有一輛青銅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

和煦的陽光,靜靜地打在馬車裡,馬車裡有一位少女,生的極是靚麗,放在人群裡,也是那種一眼識之的人物!

可少女面色卻極為的蒼白,她似在沉睡,卻又恍似業已死去。無人前去打量那架青銅馬車,它安靜的很!

天幕上,是一片清淺的雲層,絮狀的雲,被陽光慢慢地打的稀薄,而藍靛靛的天空,實為底色,更似是藍色的顏料盒子,被打翻了。

其中黃的、白的、藍的,糾纏在一起,這時的景緻,卻不似初冬的時候。

暖融融的陽光,打在發隙間,清淺的暖意,慢慢地匯融進心底,世界是如此清澈、乾淨!

蒼冥間,一片桃花盛開的世界裡,少年靜靜地站在少女的身畔,少年皺了皺眉,道:「難道,真如所料?幽門乃是與鬼蜮相當的一方世界?」

青蓮慢慢地接近他,直至可以觸控到他的臂膀,她輕輕地拉住於尊的手臂,道:「哥哥!隨我離開此境罷!」

離開?哪裡是歸途?他無奈地笑了笑,當望向那片黑暗森林時,他露齒而笑,道:「妹妹!或許,事實的真相,並不似你所想的那般!」

少女輕輕地嘆了口氣,撒開手臂,道:「哥哥!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在那片空蕩的大殿裡,還記得當時的我嗎?」

恍恍惚惚,他啞然失色地望著青蓮,片刻後,他長吁了口氣,道:「為甚麼我甚麼都不記得了?為甚麼?」

這一刻,青蓮輕輕地嘆了口氣,一臉苦笑,道:「哥哥!或許,真如你所說的。你!不應該離開此境!」

望著青蓮青澀的面頰,他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人可以一次邁十個臺階,路都是要慢慢走的!」

「哥哥,若是今後,再想起我,那就把我當成琪兒姐姐吧!」青蓮笑道。

「琪兒?你......是何意?」他的心

底,咯噔一聲,似乎預料到答案了。

少女清淺的笑靨,是那麼的柔美,她輕輕的向著於尊,揮了揮手臂,道:「哥哥,琪兒姐姐她是九轉輪迴之身!難道哥哥忘記了嗎?」

他心神一怔,道:「難道,你亦是......」

答案昭然若揭,也不是難以接受,但此時此刻,再回味這一刻,心底卻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

「哥哥,心底既有了答案,那麼青蓮便要離開了......」她終是離開了,來時的路,與去時的路,不盡相同,桃花的花瓣,慢慢地飄零於空氣中。

原本,那分醉人的香氣,業已落幕,春天來時,那些芬芳,入鼻息間,自是有一番欣喜,可眼看著桃花漸遠,伴著離人的哀思,心底也如寒冬般,慢慢地掛上了一層寂寞的雪。

天下歸途,一程又一程,寂雪無邊,一場落一場,他愣了愣神,此時的他,如夢方醒,喃喃自語道:「難道,不同維度的世界,亦可以打穿維度通道?」

他不禁想起了過去,想起了那片光陰,這一段時間,他愈發的念舊了,他捂著心臟,而那砰砰作響的心跳聲,似乎點燃了他心底僅剩不多的激情。

黑暗森林,一座高聳的樹木上,靜立著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男人刻薄的眼神裡,似乎藏著一片明晃晃的利器。

男人正是此前,喚醒萬千骸骨的男人,而坐在一塊磐石上的老者,則是被清婉認為父親的老者。

這二人皆闔著雙瞳,靜坐其位,可當畫面恍惚轉移後,一座頗有西式風格的大殿裡,有兩把交椅,一把交椅上坐著那個垂著長髮的男人,而另一把交椅上,則坐著一位年邁的老者。

但老者的面容,卻顯得頗為的青澀,但其厚重的底蘊,卻令人心覺,此人定歷經了萬古光陰。

畫風一次又一次的轉換,時而廟堂之間,時而是溪水之畔,時而又是尖銳的山巔上。

這片世界,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些,但不變的卻是男人和老者。

於尊距離兩人只有百丈之遠,可明明二者的容顏,如此清晰,近在眼前,但,恍惚一刻後,二者的容顏,卻又變成另一幅模樣。

這片世界,不似人間之境。但,它似乎也不似於尊心底所念,形同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