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像是濃硫酸,腐蝕著這片本就闃寂、單薄的世界,狀若風暴,包裹著殘忍的世事與悲憫的回憶。

而當這場風暴過去後,所謂的回憶,所謂的世事,皆會過往不復!

「他會死嗎?」信月喃喃自語,道。

「他......會改變這片世界!」枯蔫的夜空深處,一件黑色披風在夜風中,劇烈地抖動著。

這似乎並沒有超越信月心中的底線,她靜靜地仰望著夜空。那些青澀的雨線,落在她的身上,便輕輕地迸開了,她淺白色的長袍,依舊幹松。她一臉溫婉的笑意,這似乎是她所要期待的......

她身畔的那座黑暗十字架,隨風輕輕地顫慄著,十字架的周邊,被一片黑暗能量覆蓋,即使未及身,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能量的刻薄與殘忍。

迸濺的能量,就恍似一片片刀鋒,被淒寒的長夜,磨得鋒利而尖銳!

空冥中,殺氣漫天,而大地上,那道深黑的裂隙間,湧出了一片片狂風。

當黑暗再次開始侵蝕這片大地時,而此時,在那道裂隙中,卻響起了一片片沉重的刀戟之音。

轟!

空氣猶在躁動,那些悲憫的魂靈,似乎正是那道裂隙中,所承之物!

單薄的夜色下,黑暗且清寂的能量,像火山一般,自地底噴湧而出。

那一刻,於尊或許心底亦有些猶豫。

片刻後,他做了決定,他縱身躍入那道裂隙間,而這一幕,似乎並沒有超越戟天、黎書婉以及兲厲對他的認知。

他本來就是如此瘋狂的,這一切從未變過......

兲厲臉上掛著一分瘋狂的笑意,道:「要不要隨大哥去?」

「這一次可能真的會死......」戟天笑吟吟地望著黎書婉,道。

「師兄!你覺得書婉是懼死之人嗎?」黎書婉的臉上,亦有一分清淺的笑意,道。

「那!我們出發罷!」兲厲哈哈一聲大笑,道。

裂隙中,時明時暗,那些刺目的光線,恍似赤陽所化。一陣刺眼光明之後,又是一片深沉的暗。

是誰將要甦醒?

地底下,沉在血河中的又是何人?

那些刺目的光線,從一座深沉的寺廟中綻放出來!而此時,在於尊的頭頂上,遊弋著一片片魂靈,那些鬼靈,皆身披一件血色長袍,空氣中的血腥氣,是那麼的濃郁,簡直令人作嘔。

血河沿著寺廟,向遠處蔓延而去,當濃稠的黑暗,漸漸地褪去時,那座古寺,漸漸地顯出其貌。

於尊也再次看到了那尊巨魔,只是,在一刻間,那尊巨魔,竟慢慢地化作人形,直至與於尊和兲厲等人同等身高。

只是,巨魔身上濃稠的魔氣,卻依舊未曾散去,雪藍色的長髮,隨長風瘋狂地翻卷。

魔傲立於疆土

之間,一雙劍眉,足以聊表其英武之氣!

寺廟中,走出的僧人,再次令於尊一陣驚駭,他是......他是......他是步入梵界之處遇到的僧人......

十九層奧境,他深入到最後的一層奧境!此時,再見僧人,心陳雜!

「於尊拜見方丈!」那時的他,言中略帶恭敬之意,他方覺僧人身上那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實則潛藏著世間最為強橫的能量。

僧人微微頷首,道:「難為施主尋到此境!」

在眾人微微有些錯愕之時,信月與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靜立在崖底。

他們是何時出現的?此境真是虛實不定!

「公孫傲天!你終於出現了......」實則,僧人始終闔著雙瞳,一臉慈悲,道。

眾人一愣,戟天和黎書婉,更是心神一怔,「甚麼?公孫傲天?」

「師兄!公孫傲天不是業已作古千年之久了?他怎麼會......」黎書婉一臉寒意,道。

而那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則始終一臉傲慢,他佇立在信月的身畔,嘴角微微上挑著,這令他看起來,恍似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

這一幕,倒令於尊的心,變得火熱起來,「戟天!公孫傲天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