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春生的心底,於尊便是一頭狼,偶爾或是一頭孤狼,而狼是浪跡天涯的,沒有任何角落,會禁錮他的腳步......

於尊笑道:“這次回來,只是為了颶風臺一戰,卻也是偶然,與師傅相遇,不然......”

說到此處,似乎漸覺不妙,直至看到千麗的眼眶又紅了,不免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師妹,於尊定然不會忘記師妹的!”

“你騙人......”執拗的少女,眼中落下一行行清淚,這時的她,是打心眼裡的傷感。

她哽咽道:“師哥,根本不是因為思念千麗,才回到天宮的!”

於尊只能一臉無奈,道:“師妹,於尊不曾忘記師妹,只是江湖險惡,師哥也是......唉!師妹責罰於尊罷!”

這時的千麗,已經止住了眼淚,而春生則站在一邊,無奈地笑道:“師弟,千麗她不懂事,師弟且寬諒吧!”

這時的於尊卻笑道:“千麗她確實不懂事,但她如此可愛,又有誰會怪罪她呢?”

或許,心底始終有一分愧疚罷!千麗雖一臉執拗,但到頭來,也漸漸地明白自己的叛逆與任性,她輕輕地拉著於尊的袖袍,道:“千麗......千麗......只是有感而發,師哥定不要怪罪千麗!”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師妹!你如此俏皮可愛,於尊又怎會怪罪你?”

而此時,湖畔卻已不止春生和千麗出現在此境,靈桉、霧隱、書子夜亦出現在此地。

“師兄歸來,為何不通知我等?”靈桉皺了皺眉,有些憤懣,道。

雖是有些憤懣,但眼底卻有一絲笑意,而於尊也自是能夠感觸到彼此之間的熱切。

“是啊!師兄,你既回來了,為何不通知我等!”霧隱道。

而站在一旁的書子夜,卻一臉笑意,道:“師兄,大概有自己的難處罷!我等還是勿要刁難師哥了!”

於尊嘆了口氣,道:“倒不是我不想通知各位,只是,事情卻是緊迫,於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師兄!你的江湖中的事蹟,我等皆有耳聞,今日不妨我等擺上一桌。(下一頁更精彩!

,喝道不死不休如何?師兄也可將那些故事與我等細細道來!”書子夜笑道。\./手\./機\./版\./首\./發\./更\./新~~

千麗道:“好!甚好!就這麼定了!”

於尊一臉無奈地望著千麗,道:“你......可真是讓人頭痛啊!小師妹!”

已近子時,宣宮內外,依舊燈火通明,往往平日裡的天宮,早早就熄了燈火,而徹夜通明的宣宮,倒也不太多見。

黑魆魆的夜色下,隨風靜靜飄搖的燈籠,在風中微微地戰慄著,此時的風,業已不是早春時的寒風,與世人格格不入。

輕柔的夜風,倒還攜著白日裡的一絲溫熱,輕輕地掃著彼此的髮髻,辛辣的酒水裡,亦有一分溫暖,先是流過喉嚨,熱辣的氣息,再流淌向肺腑,直至身心之間皆是一片厚厚的暖意。

望著遙遠的天幕,璀璨的星光,打落在酒盅裡,似乎亦欲與眾生同醉一場。

世事刻骨卻又長情,在冰冷黑暗的絕地中,也總會找到一抹曙光,不至讓人徹底絕望。

望著長空,輕輕地吟唱著,讓寂寥的歌聲與辛辣的酒水,一併下肚,世界再次變得寬容,蒼生的靈魂,再一次得到安息.......캽.

書子夜囁嚅道:“師哥!今後,若是能在江湖重逢,師兄定要罩著我等!”

這時的於尊,微微一愣,心底漸覺一分苦澀,過後,輕輕地嘆了口氣,“江湖險惡,還是勿要入為好!”

這讓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人,心底痛苦的哽咽,“我於尊對不起大家......對不起大家......”

或許,無人能夠領悟到那種悲傷罷!酒杯裡的倒影,是一個悲楚的少年,是一個一臉清秀卻雙眼空洞面頰蒼白的少年......

書子夜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師兄,你心底的痛,我等可以感同身受!”

於尊一臉苦笑,道:“感同身受?你們懂什麼?你們懂個屁!”

那時的他,已微微有了些醉意,若不是心底的長情,這杯酒又怎會令他醉去?

書子夜靜靜地望著他,直至從於尊的眼中,看出那一片綿延無盡的絕望,才明白少年心底的苦澀......

辛辣的酒水下肚,便無所顧忌了,悲楚的哭泣,被哀婉的夜色,靜靜地包裹,哽咽聲,伴著淚水,一起渲染著這片悲楚的深夜。

我醉了嗎......我醉了嗎......

靈桉一臉苦澀,道:“師兄他所經歷的事,是我等無法理解的!”

霧隱站在黑暗中,他的瞳子明亮,卻始終未言一語,後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離去時,他再次回頭望了一眼於尊,直至在心底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個堅強而脆弱的男人......”

及近天明時,蒼茫的夜空深處,落下了一場雨,一場可以消融掉暑氣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