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哈哈一聲大笑,之後笑意漸冷,道:“時間所剩不多了!”

少女笑道:“怎麼?你也怕了?老頭子?”

“怕?倒也不至於!說到底只是心底不甘罷了!”老者一臉落寞地望著蒼穹,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少女怔怔地望著老者,道:“功過相抵,你這一生,倒也不俗了!”

老者一臉悵惘,道:“不俗?與這個孩子相比呢?”

“你並不是他,他無法被任何人取代!”少女笑道。

“是啊!他只是他,而我也只是我!這世間,生來便意味著孤獨,意味著冷漠,意味著......”老者長嘆,一臉落寞的笑意,之後,掛在臉上一行濁淚,笑著搖了搖頭。

那時的老者,就如一塊嶙峋的怪石,暗中突兀的刺痛感,恍似能夠令人窒息。

望著遙遠的天幕,眼前的一切,終有一刻,會落下大幕,而那一刻的到來,或許也不會太晚了罷!

幻袍在夜風裡嗚咽,而那片黑壓壓的影子,就像一群野獸,在瘋狂的啃噬著那些自詡為聖者的男女,黑夜裡,有人在咆哮,有人在吶喊,有人無聲落淚,有人在痛苦的訴說。

戰爭,業已難以遏制,當那片殷紅的血跡,變成一片黑暗的血漬,一切皆已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少年似乎業已甦醒,他靜靜地屹立在老者的身後,他一臉迷惘地望著眼前一切,喃喃自語道:“發生了甚麼?”

顯然,老者業已發現了身後的異動,而少女心底亦是一怔,“醒來了......終於醒來了......”

黑暗中,那片驚悚的氣息,變得愈來愈渾厚了,而身在遠境的殺佛,臉上亦多了一分笑意,遂笑道:“你會帶給我甚麼驚喜呢?”

時光晃動,猶如杯中的酒,而在苦澀的味蕾裡,那些酒水,業已化成了一場夢,化成一場沉眠千古的夢。

殺機盡顯,椿與念皆立在遠空,他們業已放下了手中的戰端,若是說他們之間的戰鬥,只是一場遊戲,那麼此時,那片身披幻袍的男女才是這片悽慘世界的始作俑者。

鋒利的刀刃,劃過了彼此的血脈,迸濺的血水,落在厚重的紙張上,便化為了一章罄竹難書的血書。

後來,血書浸漬血跡中,也會變成一片黑漬,牢牢地撰寫在上面,被歷史的塵埃掩埋,待後世之人,重啟這一頁的精彩與殘酷!

靜立在一場寒到極致的深夜裡,偏偏雨絲不絕,身上的袍子,緊緊地黏在面板上,令人心底十分的不悅。

幻袍在夜裡長風中,肆意的晃動,靜立在大地上的魔頭,手中皆執著一柄長刀,若是說起來,在那些罄竹難書的歲月裡,他們都是這世間罕見的魔頭。

他們刀鋒上的招式各異,在歲月的催化下,他們皆領悟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身法。

當空冥間,落下一片火海時,那些浩如滄海的火海,實則是吞噬靈魂的耀巖。

當北風颳起時,雲巔之上,有一片妖冶的紅蓮,隨著長風隨意擺動,而那些紅蓮綻開後,便化為了一片片血的海洋,它們在吮吸著世間所有生機,它們生性傲慢且詭異。

自大地開始顫抖時,浩瀚的莽原上,不知何時,湧出一片獸群,是洪荒時期才有的巨獸,或者說它們乃是一片巨孽。

它們的降臨,意味著風火雷電四大元素,它們來勢洶洶,將故時的戰意,燃燒到如今的世界。

而這便是那群魔頭帶給世間的一切,戰勢焦灼,野獸的鐵蹄,踏破了整片江山,大地之間,被漿巖損毀的世界,業已綿延到了地平線的盡頭。

此時,這個荒原,皆是一片火紅,這更像是一片血色海洋,其中,不乏迸濺的血水,與隕滅的魂光。

或許,沉默了數萬年的魔頭,心底早已渴望鮮血了。

而這場戰鬥,會將他們心底的一切釋放出來,伴著星辰,伴著烈火,伴著夜裡清澈的雨滴,伴著莽原上那些被燃成灰燼的荒草,靜靜地悸動著......

殺戮的氣息,愈演愈烈,在向著一種無法逆轉的方向發展著。

鏗!

鏘!

夜裡的烈雨不絕,空曠的世界裡,雷電顯得略有些慌張,似乎在猶豫,是否該懲罰這片世界!或許,它本就是罪過的吧!

少年手握著源天刃,傲然立在一座山丘上,站在他身畔的老者,一臉笑意,而距離少年不遠的一座山丘上,則佇立著一位少女少女的臉上,掛著一層面紗,倒也辨不清其面貌。

只是,若隱若現間,那股青春的氣息,猶如一杯清冽酒水,飲盡後,倒也能夠感觸到一絲辛辣。

或許,少女本就是一個如此的人罷!無人膽敢冒犯她,她周身的氣息,在告誡世人——犯我者死!

悄然間,這片世界,武道直抵巔峰境的二人,立於於尊身畔,而身在遠空的花汐月,望著這一幕的發生,心底倒也安平。

她笑吟吟地望著遠境,大喝道:“尊兒!是時候了!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