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那猶如來自幽冥的寒音,在老者的耳邊輕輕地迴盪著,可在老者的耳畔,卻似一噸火藥被引燃了。

老者的心中滲出了一絲寒意,他的腿腳,不免有些顫抖,而望著眼前的那個目含煞氣的少年,他知道,這一次他應該逃不掉了。

僵硬的臉上掛著一分冷冽的笑意,冷漠的瞳仁裡,只有一片殺意,如同一片窸窣的雨水,靜靜地打落在地,於尊迅疾的步伐,在這片空蕩的山谷間,形成了一道絕響。

啪!

啪!

啪!

凌亂的步伐,細碎的光,不知道他是如何消失的,恍然間,這片幽寂的山谷中,業已沒有任何的聲息,恍似被一片荒潮淹沒,再也沒有一絲聲息......

而此刻,老者身上所負的鎧甲,已然全部崩碎,看到裸露的古銅色的胸膛,嶙峋的胸骨,以及乾瘦的面板,是歷經時光的潮流後留下的印痕罷!

那副黑鐵鎧甲,是如此的堅硬,而今於尊僅僅是在老者的胸口,輕輕地一彈指,那副黑鐵鎧甲業已分崩離析,此刻於尊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了。

當他再次輕輕一彈指時,老者的身體,業已佈滿了傷痕,他的指尖,有一片曼妙的光痕,那種光,雖不刺眼,卻猶如實質,繼而,那片光破碎了,彷彿是一把把匕首,將老者身上的血肉剝離開。

一片血腥氣,在這片幽暗的山谷中,安靜地渲染著,是一種令人心生俱意的氣息,他仰著頭,望向長空,幽幽道:“如今的我,卻如一隻飛雀,被這片桎梏,牢牢地鎖在此境!”

嘆息過後,迷惘的瞳子裡,再次多了一片神光,一種可以窺見未來的光,如此豐盈,如此明亮......

而此刻,令他感到了一絲詭譎的氣息,那些冰晶石雕塑,在某一刻間,似乎輕輕地顫動了一番。

他眯著眼望著那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幽幽道:“是你搞的鬼?”

老者陰厲的眼神裡,內裡似乎燃燒著一片蒼白色火焰,他陰狠的笑著:“這次,你可跑不了了!”

“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了,老夫正是揭開這片封印的引子......”他的臉上,有一道道褶子,褶子內裡,擠滿了詭異的笑容,他伸手指著於尊,道:“這次,你......難逃一死!”

於尊眼中爆出一團強光,冷冽的笑意中,盡是一片諷刺,他靜靜地窺視著老者,幽幽道:“你還是勿要寄心思於他人身上了,今日我便要你死在此地!”

那片冰晶石雕塑,抖動的幅度愈來愈大,而他的雙拳上,業已覆上了一層銀華,一道巨大的星環,圍繞在他的身畔,而他的瞳子裡,則有一片青色玄氣,乃是青玄氣......

星環轉動的速度愈來愈快了,銀白色的流光,似是一片片流星從眼前劃過,然後那層銀光,變得愈來愈強烈了。

而這時,清月業已清醒了過來,她輕聲道:“於公子,勿要使盡全力!”

於尊輕輕地觸了觸鼻尖,回頭望向清月,見清月已無大礙,心思終是輕了些,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過這個老者。

銀光達到了極致,而那片青玄氣,則順隨著他的經脈,向五臟六腑遊走過去,盛大的光,變得愈來愈璀璨了,他的骨骼,在那片豐盈的光華下,變得通透晶瑩。

而他的經脈,則閃爍著一道道金光,這便是青玄氣的煉體之效罷!

此刻的於尊,體內盛放著強悍的力量,而在那方小世界——瀚海的上空,則有一片星辰,在隨著時間的過渡,在半空中靜靜地流轉著。

細細碎碎的光,打落在海水中,那些生在小世界裡的生靈,亦得到了此間力量的輕吻,整片世界,充斥著豐沛的青玄氣,還有那些潔白如花的星辰之力。

再覷向那片深暗的大地,老者的身體,業已破破爛爛,可他依舊在強撐著,為的只是一線生死之間。

他以為那些冰晶石雕塑甦醒後,他或許會得以逃脫罷!

但他打的算盤,格局卻是小了很多,當他看到那個眼含星辰的少年臉上燦爛的笑意時,不知為何,那一刻,他的身體,竟顫抖了起來。

繼而,臉上的肌肉,也開始無端的顫動,“你若是殺了我,就別想逃出生天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那不妨試試罷!”

確是如他所說,或許他正是這片魔地的引子罷!

那些冰晶石雕塑抖動的幅度愈來愈大了,於尊心底也清楚,若是將這片詭異的部族,釋放出來,或許,真的會有些棘手罷!

他很乾脆的使出一掌,而這一掌,已然決定了老者的生死。

轟!

濃郁的血腥氣,靜靜地迴盪在這片荒蕪的空間中,在那一刻,大地輕輕地顫動了一番。

而當於尊從一片血氣中,抜離出來後,老者的頭蓋骨上,多了一道深深地窟窿,這一掌,將他的身體貫穿,瘋狂的玄氣,從老者的體內翻湧而出。

他死了,真的死了......

寂靜的空氣中,卻沒有一絲喜悅,徘徊在於尊的心底,反而有一絲落寞,靜靜地懸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