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笑道:“姑娘可知那斬天身在何處?”

“我知道,但你萬萬不能去那裡!”女子臉上的憂鬱,顯而易見。

“為何?”心底大抵是有答案的罷!但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笑吟吟地望著女子,心底卻打定主意要去秘地會一會斬天。

女子嘆了口氣,幽幽道:“難道你不怕死嗎?他所在的地域,可是極為兇險的!”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已經走到了這裡,我是萬萬不會後退半步的!”

“不行!我不能告訴你!”女子手指捏著衣襟,痛苦地搖了搖頭,道。

“相信我好麼?”於尊的瞳子裡,有一片光,那光極為的璀璨,只要看到了那道光,與他有過糾葛的人,都會忍不住受到那道光指引。

她會同意的!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女子,然後從懷中抽出一瓶酒,隨意的飲了一口,暢爽大笑道:“佳人與月,酒與孤候!豈不樂哉,豈不樂哉?”

眼中的迷惘溢位來,便化為了一片滄海,可行走在世間,誰又不曾迷惘?

他不會回頭的,他會一直向前走下去的,在追求極限的道路上,後退則意味著死亡!

她有些猶豫,片刻後,終開了口,或許是受少年血氣方剛的性格影響罷!

看到少年的臉上,絲毫沒有俱意,她心道:“萬一他會活著回來呢?”

掙扎了片刻,女子幽幽道:“此間,有一座寺廟,在城池的正中心,你只需推開寺廟的門,便會到達你想去的世界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躬身抱拳道:“多謝姑娘的恩澤!”

說罷,一聲郎笑,身體業已融入到那片濃稠的黑暗中,只餘一片迴音,“多謝姑娘的恩澤!”

繼而聲音變得愈來愈清淺了,清淺的如同一團墨,漸漸地被稀釋了,然後氤氳了開來。

於是耳邊,再次充斥著雨線密密麻麻的聲音,由此不覺,已是盛夏。

飛速的掠過一條條墨色的小巷,彷彿一條游魚,柔韌的身體,在躲避著水底下的礁石,他的步伐,變得愈來愈快,這座城池,倒是極為的複雜。

漸漸地,街邊的燈火,漸漸的被點燃了,倉促的夜風,劃過一座座燈籠,燈籠在風中搖曳,光明忽遠忽近、忽明忽暗。

漸漸地,四周的一切,變得清晰,而天幕上,落下的雨水,則依舊不絕。

不知為何,當走到城中央時,他的腳步變得愈來愈沉了,喘息聲,漸變得沉重。

他不再向前走,而是閉目坐在了此境,開始安靜的打坐。

漸漸地身體從地上浮了起來,這片世界恍似失去了重力般,在他闔上雙眼的那一刻,他已窺到了此地的精妙之處,他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一分笑意,因為他看到了一片陰氣,而那片陰氣則包裹住了他的雙腿,如同兩道玄鎖。

這裡不愧是上古時期鬼蜮的殘破世界!

他長吁了口氣,眼底也漸漸多了一片清明的光線。

很顯然,那絲鬼氣,無法奈何的了他,因他身負鬼泉,在鬼泉的指引下,那絲陰氣,也漸漸地被於尊吸納了過來。

然後靜靜地融入到鬼泉之中,只覺那一刻,鬼泉中似乎有了一片聲音,倒是不知那聲音意味著甚麼!

他的身體凌空,而奇妙的是,眼前的那座寺廟,竟也隨著他的身體,同時向高空垂升了起來,寺廟的下方,是一片看不透的黑洞,幽深,能夠吸納這片世界所負的所有光明,可即便如此,內裡卻依舊是一片沉重的暗氣息。

寺廟前有一條小苑,苑中有片林木,鬱鬱蔥蔥。

你可勿要被這片假象給騙了,擋在於尊面前的倒不是那片林木,而是一片裸露著胸膛的黑麵男子。

這也就意味著,或許那些黑麵男子,乃是這片林木所化!

手中是一片鋒利的荊棘,被黑色的布匹包裹住的臉龐,只露出雙眼,鋒利的眼神,倒似是一柄鋒利的匕首。

“看來,想進入寺廟之中,唯有先突破這道門了!”他抹了抹嘴角,一臉不屑的笑意。

可當他拔出刀時,黑麵男子手中的那片荊棘,突兀間,變成了一片網,是鋪天蓋地的網,是蔥蔥郁郁的生命力,包裹住男子的身體,繼而向外延伸了出去。

緻密的網,包裹住男子的身體,不著寸縷的男子,身上覆上了一層綠色的長袍,而他的手指,則隨著荊棘,向外延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