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前輩且放心去罷!若有來日,於尊定會將前輩的思念,告訴冰鏡前輩!”

大聖的瞳仁裡,略有一絲不捨,他靜靜地站在一方高地上,望著遠方,道:“於尊!你可知前方又是什麼樣的世界?”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前輩,於尊從不問朝夕!”

大聖輕嘆道:“前方可非凡俗之地啊!”

於尊道:“那前輩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嗎?”

大聖哈哈一聲大笑,道:“我深知你的個性,你又豈是知難而退的人?”

於尊幽幽道:“前輩既知,便可!”

大聖走了,他的身體,靜靜地溶於一片水藍色的晴空中,只覺那天地之間,忽的動盪了幾聲。

然後,他消失了!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無人知曉,他究竟去了何地。

他走之前,心底大抵有些不捨罷!這裡有他思念的人,這裡是永遠回不去的故去。

時光淺唱,風低吟,夜合歡!雨聲熹微,待良朝!把酒東籬,歸處盡醉生!

於尊靜靜地望著遠方,依舊是遙不可及的遠方,枕戈待旦,刀馬以待!

天晴晴,欲雪,飛揚!靜寥落,時光如鴻雁,早歸去!不知昔日是何年!

把酒孤候,痛飲三百杯,候佳音!前方戰事,優柔斷!楚歌萬里,踏邊疆!

前方又是何地?等待空變成一片希冀之中的失落!

而這時,於尊的身邊,卻已不止慕容蓀曉、聶生和蒼帝三人,從遠方趕過來的月纖和望祖、輝勳三人皆一臉笑意。

月纖道:“弟弟!可是處理好了!”

於尊點了點頭,道:“姐姐可以走了!”

當幾人再次出現在那片清池的上方時,此刻,血池業已變得青碧如洗。

孤靜靜地仰望著長空,倏爾,長吁了口氣,見於尊正笑吟吟地望著他,僵硬的臉上,亦露出了一絲笑意。

於尊一步一步地從天邊走了下來,而月纖等人則緊隨其後,月纖喊道:“師兄,可是想念我等了?”

孤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言些甚麼,終究又沉默了下來。

月纖笑道:“師兄,果然還是你啊!”

這時,孤才道:“師妹!可是又要上路了?”

月纖輕輕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前方依舊有師妹所思之人,師兄可要與我等同去?”

孤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師妹!可知師兄的命數?”

月纖心神一滯,道:“師兄何意?”

孤的臉上掛上了一片落寞之色,道:“師妹!師兄將不久於人間!”

月纖心底一驚,道:“師兄......可是在......開玩笑?”

孤嘆道:“師妹!師兄既見了你,便已了了師兄心底的夙願,師妹,望你好好地活著,望你忘記師兄!”

他的臉上,有一片溫暖的笑意,那片笑意,凝固在了他的臉上,好似一件雕塑一般,當那片片塵埃,飛舞在半空中時!

所有的好似業已落幕!而孤臉上的那片笑顏,終會變成一片絕響,他背過身去,一拂長衣,決然的離開了!

月纖聲嘶力竭地喊道:“師兄!師兄!帶纖兒走罷!帶纖兒走罷!”

她臉上的妝,業已哭花了。

黑暗中,不知是誰在靜靜地喘息,喘息漸漸地化為了一片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