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心底忽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大喝道:“琪兒!琪兒!”

佳人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而此刻,一滴淚珠卻掛在了佳人臉上。

那熊熊的烈火,在她的腳下點燃,灰色的煙雲,自她的腳下嫋嫋升起,她好似要羽化而去。

於尊心神一滯,他大喝道:“你們給我讓開,給我滾!給我滾!”

他生硬的推搡著他身邊的人,他被困在了人海里,如同一粒被夾扁的粽子。

可無論他怎麼用力,他始終推不開眼前的人,他們好似都身負偉力,即便他使出了全部力氣,然而,這卻依舊阻擋不了,那群民眾的憤慨與激昂。

“魔女!該殺!”

“魔女!留她何用!”

“快殺了她!快殺了她!”

“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我只想要他死!”

於尊漲紅了雙頰,大喝道:“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那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幾個為甚麼,甚囂塵上的世界裡,實力才是唯一的法則!

他拔出腰間的源天刃,他如一個愣頭青,在人群中殺伐著,可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那柄刀沒入他們的軀體中,好似沒入了一片沼澤地,溼滑且黏著。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眾人,他們的身上,並未留下哪怕一滴的血水,他們依舊好端端地活著。

而此刻,雪琪兒腳下的火焰,業已沒過了她的腳踝。

甚囂的鑼鼓聲,代表著喜色和福祿,可即便於尊掩住了自己的雙耳,那通天的鑼鼓聲,依舊不絕於耳。

他痛苦的哀嚎著,他被人群夾在了一處莫名的角落,他無法動彈,他的耳邊,多了一絲笑意,他聽到女孩兒在說,“我......即便此時身死,若干年以後,依舊會重現人間,爾等不過螻蟻之輩,又能奈我何之?”

她嬌嫩的臉龐,閃爍在於尊的眼中,一滴滴清淚,順著臉龐,啪嗒!啪嗒!啪嗒!砸落在地面上,可這一切業已於事無補......

或許,在某一刻他是清醒的罷!就比如此刻!

他的神識無比的清明,他記得女孩兒清澈的容顏,記得女孩兒明亮的嗓音,記得女孩兒劉海間,那一滴滴青澀的汗水,之後,一股濃煙,混合著女孩兒的體香,飄向了長空,再也不見。

他的心,在那一刻,便業已死了罷!

他渾濁的眸子裡,含著一滴滴渾濁的淚花,他不擦,也不拭,他就任由那淚花,輕輕地落在地上,他手中的源天刃,不知何時,變幻為一片殷紅色,他左手握著源天刃,右手握著玉笛。

他輕輕地鬆開左手,那源天刃,圍繞著他的周身,上下浮動著,他忽的將玉笛置於自己的唇邊。

一波殺戮之意,漸漸地從他的唇邊,響徹天地。那時的天,應是晦暗的罷!無論晨昏,無論起點還是歸處,他的心中此刻唯有一絲殺意,他要......屠戮世界......

那片殷紅的刀光,圍繞著他的周身,上下浮動著,一首樂律靜靜地響徹天地。

無數的城中百姓,抱頭而亡,他們想要飛向高天,殺了這肆意妄為的小子,因為那小子是如此的可惡!

在他們的認知中,雪琪兒本應是祭奠給上蒼的禮物罷!他們業已無了良知,因此,在於尊的心間,他是恨得,他無比的痛恨這些玩弄生命的人,他們該死,都該死......

那段殺人的樂律,乃是他自《霓裳羽衣曲》改編而來,這首曲子,若是正向演奏,便是一段令人大徹大悟的樂曲,而逆向演奏,便是一首殺人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