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淚,砸在地上,似一粒粒玉珠,輕輕地打在了白玉盤裡,噼啪!噼啪!噼啪!

仲夏揉了揉瞳子,輕輕地扯著於尊的袖口,道:“若是有一天,哥哥不存於世,那仲夏也定要隨哥哥一起......”

聞此,於尊愣了愣,如此情深義重的少女,令他的心底,極為的感動。

他笑了笑,掩飾著瞳子裡那片晦暗的光,道:“妹妹,你不必擔憂,何人膽敢誅殺於尊?何人有能耐誅殺於尊?妹妹,今日之後,你便與我共同修煉罷!於尊亦不想失去這麼好的一位妹妹......”

唉......這風沙,怎麼這麼煩人......弄得我好像要哭了一般......嗨!煩人的風沙......

看著少年一臉鄭重的顏色,女孩兒心底笑了,“看來都是值得的......”

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才覺這劍隱峰的高傲、壯大,而那一片片隨風搖曳的劍林,卻又讓人恍覺,好似不在人間。

兩人撥開眼前的劍叢,倒是有些凜冽的劍氣,隨意地穿插其中,若是尋常武道傍身,恐將受其侵害。

仲夏揉了揉紅腫的鼻尖,幽幽道:“哥哥,我們都要好好地,我要和你一起等著姐姐歸來的那一天!”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會有那一天的......”

“哥哥,姐姐回來時,你還會要仲夏嗎?”少女強顏歡笑,道。

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妹妹,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於尊是薄情之人嗎?若是你琪兒姐姐復活了,我也不願讓你離開......”

心底的話,似乎不能表露的太清晰,當看到女孩兒眼底泛著的淚光時,他用手緊緊地擰了一把自己。

一臉哀愁的少女,心底有太多的憂悒,她手指捏著衣襟,抬起頭,卻見眼眶中,盡是晶瑩的淚水,“那臭酒鬼呢?琪兒姐姐會對臭酒鬼好嗎?”

於尊一臉笑意,輕輕地點了帶你頭,道:“為何不會?你如此懂事,況且顏冉澈亦非無良之輩,況且琪兒也是一位通情達理的女子,又怎會討厭他呢?”

“哥哥,為何你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抽酒櫃的好?你是不是討厭臭酒鬼啊!”

於尊輕輕地在仲夏的額頭上,彈了一個暴慄,道:“你這小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甚麼呢?哥哥又怎會討厭冉澈兄?況且,我不是說了嗎?冉澈兄並非無良之輩......”

仲夏一臉悵惘地望著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哥哥......琪兒姐姐,當真是那麼美好的女子?”

然後世界,突的變得寂靜......只剩下他深沉地喘息聲......

這一夜,兩人奔走於滿是劍鋒的玄山上,枯寂的午夜,唯有一葉葉燕尾蝶,輕輕地扇動著翅膀,在這片洞黑的夜色下,忽而閃現,忽而消失......

至於奧妙玄生的兵器,倒也未尋得,即便有些神兵利器,在於尊的刀下,也唯有被攔腰斬斷的命運,更提不上一些厲害的劍鋒......

就在兩人漫無目的的往劍冢的深處走去時,站在玄山下的仙弦,臉上卻是一片震驚......

那身著白衣的妙齡女子又是何人?見她輕輕一躍,便已處於玄山的半山腰,未待仙弦看清她的真實面貌,女子業已消失在玄山的盡頭......

亦是此刻,一條巨龍,隱在玄天盡頭,巨龍並非尋常所見,身披鱗甲,只是暴露些許鮮紅色的血肉,煞是血腥。

而那妙齡女子,竟是奔巨龍所去的,倒也不知因何緣故......

於尊皺了皺眉,心道:“不好!看來這條龍,乃是來尋找大機緣的!”

仲夏愣了愣,心憂道:“哥哥,甚麼是大機緣......”

於尊忽的拉起仲夏,幾下躍升,便業已飛抵至玄山的半山腰,一臉鄭重之色,“在《明書》裡,曾有記載,每臨大紀元的寅時陰刻,那逍遙的劍隱峰便會重現人間一次,只是,卻無人知曉,消失的劍隱峰,究竟隱於何處......”

“偌大的劍隱峰,說消失便消失了......實在是世間奇觀!”

“而在《明書》的大紀元裡也寫到,劍隱峰乃是五道始祖共駐之地,謠傳五千萬年伊始,一位身著素服的少年,手提一根黑石棍棒,攀上劍隱峰,卻恰在即將接近劍隱峰時,被一隻身負鐵甲的巨龍,甩在了地上,之後便氣絕身亡了......而今,再見巨龍,看來,傳說是真的了......”

如今,劍隱峰上,出現的妙齡女子,倒是與那少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二八年華,也同樣是一身膽色,見女子,手中揮著一柄青銅劍,轟然逼近巨龍。

只是此女,卻非少年那般羸弱,女子周身的氣場,令人膽寒,當逼近巨龍時,她手中的青銅劍,閃爍著一道刺眼且渾厚的光,那光在一時間,達到極致,像一顆燒紅了的赤日,瘋狂地逼近巨龍。

巨龍甩著巨尾,向那片刺目的光華掃去。

轟!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