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勳笑道:“我等願與於尊同去!”

“那好罷,快隨我等去罷!”那幾人身姿如同一葉悠燕,靜靜地從高空飄過,後者則幻生幻滅,不出幾個片閃,便業已消失在了原地。

於尊笑望著望祖,道:“前輩的身法,確是不一般吶!”

望祖哈哈一聲朗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快追不上爾等了啊!”

此刻的望祖,雖挺拔似青年,可眼中的滄桑之意,卻愈發的厚重了,他靜靜地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天空,靜靜地嘆了口氣,道:“老了!老了啊!”

卻也不知那方世界究竟在何方,憑几人的速度,在短時間內卻依舊難以到達那片地域,婉如兒伏在於尊的背上,揉了揉眼睛,迷糊道:“哥哥,還要多久啊!”

於尊笑吟吟地拍了拍婉如兒的額頭,道:“小迷糊再睡會兒罷,說不定你再醒來時,我們便到了!”

婉如兒點了點頭,再次闔上了惺忪的睡眼,而此刻那幽深的夜空深處,卻飄來了一片淡淡的銀華。

那銀華竟是那般璀璨奪目,好似群星在天空的盡頭靜靜地閃耀著,她輕輕地啟開眼眸,靜靜地觀察著這片陌生的世界。

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能觸控到他輕輕地鼻息,她的胳膊搭在他的脊樑上,她的笑靨如花,只是那一刻,她的心底卻不知因何痛了,那扎心的疼痛,刺骨的疼痛,冰寒的疼痛,竟是那麼深,那麼深......

她不再是個孩兒,自那一刻,她好似碰觸到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血肉,它們隨著心臟的瓣膜,輕輕地跳動著,輕輕地.....跳動著......

可是,一瞬間,她又好似再次成為了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她笑吟吟地臥在他的背上,眼中的慧光,一閃一閃的。

可當她低下頭的那瞬間,她好似做了一個夢,她醒了,她望著這片可怕的世界,她略有些心悸,於是她更是貼近了他的脊背。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哥哥,若是有一天琪兒姐姐回來了,你還會要我嗎?”

這一刻,於尊的心卻疼了,那扎心的疼痛,如同一片刺深深地扎入了心裡,他苦笑道:“怎麼會呢?我於尊可是泯情之人嗎?”

他卻想起了他的仲夏妹妹,如今的一幕,何其相似?何其相似?

她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她想好好聽一下他心臟的跳動聲,她想找到他的心中,究竟是否裝著自己。

風從臉上掠過,夜晚的寒風,凜冽且孤冷,他輕輕地喚出一道玄焰,靜靜地置於他的身後,那一點一點微弱的光芒,順著他的後背,延伸出一條線,他們飛速地掠過蒼穹,那火光都來不及消散。

倏爾,一夜靜靜地翻了過去,他靜靜地窺視著蒼穹,那蒼穹之上好像有一雙巨目,靜靜地俯視著他們。

在前方帶路的數人,忽的停下了,他們回頭望了一眼眾人,道:“我們到了!”

眾人看著腳下黑魆魆的世界,這片幽暗的世界裡,沒有一片光華,而這時,空中忽而飄來一段絃樂,那絃樂竟是如此的美妙動聽。

而沉睡在瀚海中的琴靈鈺小魚悄悄地醒了過來,她嗚咽著喊道:“姐姐!姐姐!哥哥,我要姐姐!”

於尊心底一滯,自那瀚海中釋放出琴靈,道:“小魚,可是感觸到前輩了?”

鈺小魚輕輕地點了點頭,哽咽道:“哥哥,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而這時,隨著那琴聲的響起,天竟然漸漸地亮了,他抬頭仰望著蒼穹,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亦在靜靜地窺視著他,他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笑意,他心底略有些激動,囁嚅道:“前輩......是你嗎?”

女子莞爾笑道:“尊兒,還好嗎?”

此刻的於尊,心底五味陳雜,卻也不知該喜該悲了,喜的是在此地竟遇見了故人,悲的是與她同來的故人,卻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