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為之一驚,待一陣雷光過後,才覺無數的盤龍,繞著那座高山,盤臥了下來。

那一條條巨龍如同一道道鐵索般,緊縛著高山,一聲聲嘶吼,伴隨著漫天的雷光點點,忽閃忽逝。

而隨著無數荒民的生機漸無,這天地之間好似發生了些許變化,那大地忽的發出一陣陣噗通噗通的響聲。

這噗通噗通的響聲,倒像是天地之間存在著一顆心臟一般。

隨著寒旭烈雙眼幻化出的影像的繼續延伸,眾人眼底的那份焦躁,也愈發的深刻。

“於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仙弦皺著眉,問道。

於尊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道:“繼續看罷,一會兒謎底自會揭曉”

“噗通”

“噗通”

那大地震顫的愈發厲害了,靜靜的遠觀,才發現那遙遙不知去處的遠方,竟湧來了一片渾身燃著烈焰的荒古人物,若是有些眼力見的人,不免會驚愕,他們之中大部分都在獄界出現過。

十幾萬年的那場大戰,誰也無法忘記,便是些孩兒娃兒,也經常在老人的嘴邊,聞聽過那場戰役的慘烈之象。

說到底,這場大戰伊始便因獄界與各大界敞開了通道,因獄界的玄氣較為濃厚,且性溫潤,因而諸界的武道家,接想來獄界來尋一分機緣。

只是待他們到了獄界後,才發覺獄界所生的玄氣雖較為溫潤厚重,然而獄界的人兒武道卻委實的差勁。

於是,各方霸主,為了將獄界化為自身所有,便開啟了一場大戰,那便是十幾萬年前一場名為“滅侯一役”的大戰亂。

至於大戰是怎麼結束的,史書上倒未曾記載,大抵是當時被人操縱刪除了載處。

再觀寒旭烈眼前爆出的映象,很自然的,那群荒古人物,皆駕馭著車馬,向獄界湧了去,這倒也無些罕見之處了。

寒旭烈雙眼爆出的精光,愈發的慘淡了,片刻後,他醒悟過來,長吁了口氣,道:“爾等可是明瞭了?父皇曾對我說過,只要我的雙眼,迸發出異象,我便抵達了霧國的要緊之處,此刻看來,確實如此了罷!”

“你是說,這片井池便是通往三岔幽羅界的通道?”仙弦皺著眉毛,道。

“應是如此罷”寒旭烈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於尊眼神掠過井池向遠處望去,那遠方卻又是一片霧氣,卻也證實了寒旭烈的說法,這霧都雖能進入,恐怕出去要有些困難了。

於尊嘆了口氣,幽幽道:“方才識得寒兄眼前的影象,卻令於尊感慨頗深啊!”

“哦?於大哥可是心悸?”寒旭烈笑道。

於尊晃了晃手指,笑道:“我只是有些惋惜罷了,那些荒民竟如此執著的將性命付諸於天地,卻令我感慨頗深啊”

寒旭烈若有所思地望著於尊,片刻後,拍了拍於尊的肩頭,道:“我以為於大哥經歷的生死業已不少,卻仍舊如同此刻一般對生命沒有任何的褻瀆,倒是令我等這些俗人,有些愧疚了”

於尊一臉苦澀,道“死的卻盡是些親熟之人,自是難以釋懷”

寒旭烈苦笑,道:“如今卻也不知夢兒如今如何了,我倒是佩服於大哥與琪兒姑娘的生死戀吶”

於尊抬起頭,望著高天,那一片片澄淨的光華,打落在他的眼眸深處,那清澈如同深潭的瞳孔裡,不免多了些光華。

於尊輕嘆,道:“寒兄,該來的自會來的,不必太過的內疚,這世上令我等傷心的事多得很,寒兄只要看破就好,該來的來,該去的去,她若與你有緣,便是天地之隔,也總有相見的那天!”

寒旭烈苦笑,道:“於大哥向我灌輸的大道理,旭烈又怎會不知?只是旭烈苦於兒女情長,對這天下抑或人事皆無些追求,只要她能在我身邊,那便是我這一生最好的福報”

於尊點了點頭,道“與我等尋些機緣罷,若是明朝醒來,勿忘彼此,則定會相遇的!”

寒旭烈苦笑,道:“於兄既知我是苦情之人,又何必調笑我,然而這明朝復明朝,明朝又何其多呢?”

“罷了,前路何其多,勿要將這時間浪費在兒女情長上了”於尊氣宇軒昂,道。

寒旭烈一改方才的憂鬱顏色,喝道:“於兄,開拔罷!”

於尊笑道:“自是求之不得!”

不知行了幾日,這方地域好像有一股魔力,那魔力似能抹掉人的回憶,眾人你看他,我看你,說到底也不知因何緣故,那記憶竟只能維持一天左右。

而此時,唯有於尊心思還較為清明,也難怪,他乃是領軍人物,自不能亂了陣腳,這幾日,望向日益萎靡的眾人,於尊心底不免多了些苦澀,他喊了聲:“仙弦姑娘”

那仙弦卻坐立在那方,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到好似與世隔絕了一般。

他喊了一聲方成,那方成呆呆傻傻的一副模樣,倒似感知到了於尊的呼喝般,微微地晃了晃頭。

當於尊面向獨孤銀澈時,卻也見獨孤銀澈正望著他,於尊輕輕地向他點了點頭,獨孤銀澈笑著點頭回應,而獨孤銀澈身邊的蘇素,業已睏倦十分,她一直在強撐著,她的瞳仁裡有一絲清明的光華,那光華充滿著希望與動力。

於尊臉上露出了一分笑意,忖道:“銀澈兄和蘇素姊妹,卻是未令我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