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方闔上眸子,一片虛幻之鄉便拔寨而來,初時,一些衣袂雜亂的女兒家,在他的面前,舞弄些風騷,他眼底厭惡十分,拔劍當空舞,不覺一刻,那些女兒家便被他割下首級。

又過了一時,夢裡疆場,大批人馬,縱情高歌向他湧來,那些人馬,皆是一副好顏色,卻也令人生不出任何的厭惡與牴觸,然而方到於尊的面前,他們便幻化為厲鬼,嘶嘶啞啞地張嘴啃噬了起來,那繁華的墮星沉月夜,被那些人馬,啃噬的這裡缺一塊,那裡多一塊,真乃是將空間都啃噬殆盡了。

於尊顏色微愣,心道:“是福是禍,躲不過,放馬過來罷!”

卻見一位人兒,在他的手邊狠狠地一口下去,那源天刃竟然被啃噬的多了一處缺口。

“怎會如此?”於尊愣了愣,望向自己手中的玄鐵。

然而至時,事還未消。那林雨筱卻不知從何處進入了這片世界,看著她純澈的面容,於尊心底不覺一怔,道:“雨筱妹妹,勿要接近我!”

然而那林雨筱卻笑容款款的一邊甜甜地喊著尊哥哥,一邊走了過來。

“不好!”於尊一愣,他方要出手,林雨筱的半邊花顏,便被啃噬去了半邊,只剩下半幅面容的林雨筱,眼角含著血淚,幽幽道:“哥哥,雨筱變成了這般模樣,哥哥還會要雨筱嗎?”

於尊心底怔了怔,大喊了一聲:“不要!”

卻見一片巨大的刀刃,鏗鏘一聲,從林雨筱的背後,砸落了下來,那林雨筱竟被完完整整地切開了半邊。

片刻的花容,只留待長久的疼痛,於尊怔怔地望著那無星無月的夜空,喃喃道:“為何?為何?”

他迷惘的眼神裡,再也難進半點陽光,即便那月落日升,午夜的晦暗盡皆被趕走,他依舊怔怔地站在那方,黝黑的瞳子裡,難進半點溫暖。

砰!

砰!

砰!

是心臟跳動的聲音,那片玄幻的世界裡,僅剩下這一聲聲砰!砰!砰!的心跳聲。

老者和林雨筱坐在一方廳堂內,一臉憂色的望著於尊,林雨筱淡聲,道:“爺爺,他不會有事罷!”

老人嘴裡叼著一根菸杆,幽幽道:“那就要看他嘍!”

“可爺爺,我們不能去幫他一馬嗎?”林雨筱略有些心悸,道。

老者嚥下一口旱菸,嘴裡吐出一片煙霧,道:“可有人救過我嗎?”

林雨筱一臉苦澀,點了點頭,道:“爺爺,確是!”

老者皺了皺眉,道:“倒是你,將那銀使鎖起來未有?”

林雨筱一臉苦澀,道:“他乃是銀氏,又怎可能那般好生鎖養的?”

老者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那家的丫頭,倒也是痴情的很,怎生不問清楚些,便自裁於墟呢,若是這小輩身邊有這女娃在,倒也不必天天這般愁楚悲鬱!”

“哎,爺爺,誰說不是呢?”說罷,林雨筱的臉上,多了幾分寂寞,亦多了幾分的嫉妒,忖道:“若是能早些遇見哥哥該多好?”

失魂落魄的於尊,像一杆旌旗一般,呼哧呼哧的隨著長風一搖一擺,他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向遠方。

然而遠方究竟是何地?他卻惘不知,他黝黑的瞳仁裡,沒有任何的火源,那些被淋溼的火把,在他的靈魂深處,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響。

突地,那大地又多了一片光明,一位女兒,淡笑著望向他,道:“呆子!呆子!你可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