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慮重重的於尊,輕輕地推開廢城的城門,卻見城中的老百姓,盡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慟哭道:“英雄饒我等性命罷!”

此刻,哪還有曾經那歌舞昇平的模樣?月國的都城漢湘城,滿眼的破落之象,於尊向深處望了望,那被弓箭插滿的皇宮內,哪還有半點人息,即便是城中滯留的百姓,也不過千餘戶。

於尊扶起一位老者,問道:“這究竟發生了甚麼?”

那老者摸了摸眼中的濁淚,道:“英雄不知啊.....”

半晌後,幾人心底皆是一陣悲痛,如此般的國度,竟因為一位少年敗落至此,卻聞那月皇敗走北嶼,卻也不知去往了何方。

這一日,寒鴉聲遍及五域,好一番冰冷的春意,於尊漫步在潰塌的皇宮內,心底不免多了些哀傷。

想當年,此地竟是那般的溫暖與熟悉,而今卻僅剩下些潰塌的城樓,便是那些城池中的百姓,此刻雙眼中也無了求生的慾望,卻僅僅剩下些悲嘆與絕望。

於尊臉色一冷,道:“這是何人做的孽?”

方成扶起一位老者,問道:“老人家可否告知我等,是何人動的手?”

那老者哀嘆道:“哎,英雄,你怎生也如此糊塗?我等若是知曉何人動的手,就不必如此悵惘與哀愁了!”

一片片晚霞,駐留在天邊,一朵朵火燒雲試要墜落下來,熊熊不息的燃燒在那玄天的半邊。

“那老人家,可曉得那些人兒,穿得些甚麼?或者有何顯著特徵?”於尊一臉嚴肅,道。

“那些人......那些人......他們哪是些人啊.....嗚嗚嗚......簡直是些畜生”女孩兒臉上掛著一行行清淚,抽抽涕涕道。

“哦?”於尊心底一緊,不免想起曾經發生的些事兒。

“英雄有所不知啊,那些人應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他們卻與我等長相相似,只是那一臉灰暗的模樣,卻似那從土地裡剛拔出來的死人!”老者顫顫巍巍,道。

“哦?老人家,當真如此?”孤漸表情瞬間凝固了,他的眼神發直,似是在想念些甚麼。

“怎麼了,師哥?”文珊兒拉了拉孤漸的臂袖,道。

“自是些不好的事情罷!”方成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等這一路走來,怕也是見怪不怪了,孤漸兄弟,有話便說可矣了!”

孤漸望向方成的眼神愣了愣,隨後嘆了口氣,道:“哎,我本以為他們不會出現在這裡,沒想到,沒想到啊!”

於尊面色一冷,幽幽道:“我似是知道你想說的話了!”

“於大哥,難道你指的是......”仙弦身體滯在了那方,臉色略有些慌張,道。

“對,若是我判斷的不假,他們便是傳說中的荒民!”於尊不說還好,一句話登時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難道而今的月國就是因這些面色晦暗的外族人所致?”說到此,眾人皆一身膽寒。

於尊忽道:“那月皇呢,月皇究竟是生是死?”

眾人心底一凜,道:“月皇大人定會無事,定會無事的!”

而這時,一段哀婉的古曲,在眾人的耳邊奏響,這充滿哀思的曲子,卻令眾人心神搖曳的很。

於尊拔出長簫,仙弦手扶著鐵琵琶,亦順隨著這道古曲,奏了起來。

這哀婉的曲子,飄搖在高天上,那忽閃忽爍的月牙,似在感同身受,一縷縷慘淡的月華,將幾人籠罩其中,一縷縷結著白霜的草葉,隨意的在草原上搖擺。

“前輩,古曲極妙,前輩可否顯身一見!”於尊拱手抱拳,對著蒼天拜了一拜。

“小兒,你可否與我走一趟?”那玄天上,乍現一位妙齡女子的言語聲。

“不知前輩邀我去往何方?”於尊一臉恭敬,道。卻也是因方才那首曲子,令人心底有些數,憑他的武道,是決計贏不了站在玄天上的那位女子。

這時,女子飄飄然的從半空走了下來,她一臉微笑,白皙的鵝蛋臉上,一道彎彎的柳葉眉下綴著一雙晶亮的眸子,瓊鼻下落著一張小嘴,姿容確如天人,令人豔羨的很。

女子言笑晏晏的望著於尊,輕輕地拉住他的手指,道:“你只需與我去見一個人便可!”

“那這裡呢,這裡的爛攤子,又該如何是好?”於尊臉上掛著一片哀愁,倔強地望著女子道。

女子臉上帶著一絲溫婉的笑意,俏皮道:“他們算什麼,到時候,你願為他們報仇,我替你殺了那些荒民便可!”

於尊心底一震,面色黯然的嘆了口氣,道:“果然是那些荒民!”

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孩童,竟會在意這些蠻兒,他們不過是些最為破落、最為卑賤的荒民!”

於尊拭了拭眼中的淚珠,道:“你要帶我去往何方?”

女子笑道:“自然是你想見之人!”

“哦?何人是我想見之人?”於尊愣了愣,片刻後,他的心撲通跳了一聲,繼而歸於一片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