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搖了搖頭,率先道:“有何忌憚,我等可是隨哥哥一同征戰而來的,多少兇險之事未曾經歷過,你說是不是啊,仙弦姐姐?”

仙弦點頭道:“自是如此,當初在畫魘前輩的畫裡,何其兇險?我等確也從未說一個怕字,你覺得呢,雨然姐姐?”

柳雨然應道:“我自是相信於大哥,我雖比於大哥年長几歲,但仍舊想稱他一句大哥,確是因他的英雄氣概所致,追隨於大哥,我等自不求些逢凶化吉,反倒是喜歡求些風險來之以鍛其銳”

妄夫子嘁了一聲,道:“他道是你們的英雄了,特別是你小丫頭,你簡直迷他迷瘋了”,妄夫子點了點仲夏的額頭,結果被仲夏擰著耳朵轉了幾圈,直至妄夫子喊求饒,才算罷!

“喂,小姑奶奶,你有虐我的傾向”妄夫子可憐巴巴,道。

如今的妄夫子看來還哪有之前的一些精神勁兒?這幅可憐的悲慘相,倒似是久居孃家的小媳婦模樣,仲夏叉腰道:“虐你怎麼了,臭道士,以後就叫你牛犢子怪,氣人的牛犢子怪”

妄夫子拍了拍額頭,道:“姑奶奶啊,你要給我起多少個愛稱,才作罷啊”,狡黠的妄夫子衝於尊擠眉弄眼,卻正巧被仲夏捉了個著,二話不說,一巴掌拍在了妄夫子的前額上,道:“臭道士,臭牛犢子怪,你嘰嘰歪歪幹嘛呢?”

妄夫子無奈道:“我是敗給你了,姑奶奶,咱再大戰三百回合,恐怕我的小命也要丟了”

聞妄夫子之言,眾女子皆是哈哈一陣大笑,於尊臉上也少有的露出了一絲恬淡的笑意。

“說到正事,於小子,咱何時去那天門一窺究竟?”妄夫子頗有些急不可耐,道。

他這人平日裡看似是個慢性子,實際上脾氣火爆不說,更是一個求快不求穩的不安閒的個性,那道三一多次稱言,道:“夫子啊,你的性子要穩,要穩啊,穩能擎天,燥能破海,可海之博大,你也不過是擊起一片浪花罷了”

可即便如此,這妄夫子也只是徒有其表,這表面上看似安閒的很,性子確是又臭又硬,自己決計的事,別人是絕對干預不了的,他表面上對道三一多次稱是,實際上內心是不羈的,道三一也識得他這徒孫的本性,但仍忍不住多次提點他,無外乎水滴石穿的作用罷了。

此刻,聞那妄夫子提起天門之事,眾人皆望向於尊,卻見於尊哈哈一聲朗笑,道:“這天門該開啟時,自會開啟,它若不想啟,即便我等去了,轟擊它幾回,它也是懶得開的,倒是空耗我等的時間罷了”

妄夫子眯眼,道:“於小子,你為何懂得如此之多?難道你也會拿捏算數些?”

於尊哈哈一聲朗笑,毫不忌諱道:“你說得確是不假,我心負一本《碧書》,這《碧書》乃是一位前輩所寄,這本書講的便是拿捏算數之術”

“哦?妄夫子倒想一觀,不知於兄可否,讓妄夫子觀暇一刻?”妄夫子心底有些燥熱,道。

他倒毫不避諱將自己內心的想法,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他也知這於尊乃是一位痛快爽朗之人,繞些圈子表明心意,倒會令他倦煩的很。

於尊大笑一聲,道:“你且等我片刻,那《碧書》允了,我便同意給你觀暇”

妄夫子點了點頭,心底卻嘀咕,道:“你這於小子,倒挺會故弄玄虛的”

片刻後,於尊從心中祭出一本爍著碧光的古籍,推給妄夫子,道:“這便是《碧書》,你若想要,不如謄抄一卷”

妄夫子點了點頭,道:“多謝於小子大恩,先待本道看上些許光陰”

那天色將盡,烏壓壓的穹頂,多了些烏雲的覆著,這多日來的青空,到現如今終入了一次泥淤。

片刻後,噼裡啪啦的雨點打落下來,卻又是一場好生機,然而終日不知的是,在莽原的另一頭,一場如火如荼的戰爭,已經拉響了號角。

不單是北嶼的簫國派出了人馬,那中州、西漠、南澤、東荒皆派出了人手,特別是中州、西漠兩地,竟派出了上百萬的人馬,這又將是一場國與國之間的惡戰,借勢以揚其威,才是他們的本意,這天地之門,倒似是一片幻境一般,離他們確是遙不可及。

而南澤和東荒,則派出了一些道門中的上人,南澤和東荒圖的才是天地之門罷。

特別是東荒的月國與那霧國聯手,派出了精銳以赴其陣,聽說月國的閔公主和霧國寒太子皆來了。

這一日,清風朗月,燭臺高掛,月皇身立高位,目光深遠,下有線報,傳訊道:“前段時間那封錦書,確是被玄陰國所劫,只不過最後到達了於大人的手上”

月皇怒道:“你等所派使節,盡是些食俸祿的孽殘嗎?”,砰的一聲,那雙素手,只是輕輕地拍了拍面前的那方桌案,那青魚石做的案臺,卻已成了一片齏粉。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小人願去大牢食十年的獄食,以謝罪過”那傳線報的一品大員,雙膝跪於長殿,身體顫抖,道。

“你既如此說了,那寡人便成全你,十年之後再啟用你,願你在牢中好好思過,識得如何尋些賢良”月皇嘆了口氣,便也再也不顧那叩謝隆恩的大臣,她雙眼望向長空,那廣闊的長殿上,有一橢圓形的窗戶,正對高天,名為觀天星殿。

那方窗戶正上方正是一輪皓月,那皓月極是圓潤,卻令人想起八月十五的良宵佳節,她雖允了閔夢去看她於大哥的想法,但她心底始終有一絲忐忑,她知這次行程,兇險定是非常,因而她與霧國那老謀深算的明王商量,讓寒旭烈一併去試煉一番,倒能提升些穩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