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故怒(第2/2頁)
章節報錯
“哥哥......哥哥......你還兇我”仲夏揉著已經被淚水塞得腫脹的雙眼,委屈地哽咽道。
“兇你?兇你是為你好,我於尊身上揹負的性命已太多了,你若再將你的性命覆我心上,你還教我怎麼活?我這般活著簡直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因心底填滿了悲楚和傷鬱,他業已處於瘋狂的邊緣。
他說得確也是事實,每天夜裡,他的眼前就會浮現出那些逝者的音容笑貌,這無異是在折磨他,生又如何?死矣如何?他於尊倒是對這生死看得頗淡了。
古語不是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既不是凡胎,老天也自不會輕易的賜予他死亡,他自會逢凶化吉,緣何要賠上這些無辜的性命?
他的心好痛,好痛,痛的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因此,他方才聞到仲夏所言,才如此敏感易怒,“你好好活著不行嗎?難道非要讓我痛入骨髓?”
“你們,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對我恩重如山,一個個將你們的所有壓在我的身上,卻又一個個陸續離我而去,如此戲耍於尊的感情,有意思嗎?有意思嗎?”他指著仙弦,指著蘇秋,指著仲夏,指著那虛無,憤聲大吼道。
仲夏一臉憂傷地拉了拉於尊的臂膀,悲聲道:“哥哥,仲夏錯了,仲夏錯了,哥哥仲夏以前不懂你心中所傷,仲夏知錯了,知錯了”
仙弦怔在原地,而她的眼前則適時的浮現出她的那位小哥哥——淵太玄,她呆呆地望著於尊,心底卻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難道太玄哥哥,也是這麼想的嗎?”
那虛空的深處,似鐫刻著一位俊逸瀟灑的青年,那青年微笑著撫摸著少女的額頭,道:“弦兒,你在這裡等哥哥片刻,哥哥去去就來”
她無數次的重複著這片夢,又無數次的從夢中醒來,她的枕巾上總會被淚水浸得溼的通透,似乎他離開後,便再也不會出現了,便永遠也不會出現了。
她是那麼的怕他會離開她,難道他也是這般想的嗎?難道他亦如此刻那癲狂的少年一般,曾痛徹心扉嗎?
若是他真的會痛,真的會因她而痛,她倒也情願去死,她又望向那抽抽搭搭的仲夏,她是不是亦如我想的這般?若是少年會因自己而痛,那麼她是不是也會......
不,太玄哥哥一定也如於公子一樣,不想再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了,我定要保全自己,回去再見太玄哥哥。
仲夏揉了揉紅腫的雙眼,輕輕地拉著於尊的衣袂,囁嚅道:“哥哥,你原諒仲夏這一回吧,以後仲夏絕不會再提了”
於尊甩了甩衣袂,拂開仲夏的手,道:“哼,請仲夏姑娘饒過於尊罷,於尊不敢招惹仲夏姑娘這般良善之人”
他冷若寒星的眸中,雖含著一絲不忍,但卻仍舊如此決絕道。
仲夏失魂落魄地望著走遠的於尊,面色煞白如素紙一般,仙弦心中有一絲不忍,道:“於公子,於公子......”
她靜靜地望著佇在原地的少女和業已走遠的少年,輕嘆道:“妹妹啊,你還是未走入你那位哥哥的內心啊”
“你哥哥是太過擔心你了,他是怕你......”仙弦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從袖間扯出一條絲帕輕輕地拭了拭仲夏臉上的淚水。
仲夏揉著紅腫的雙眼,委屈道:“可他也用不著那麼兇嘛”
仙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悠悠道:“若是他不兇,就是不疼你,不關心你,兇你才是為你好嘛”
仲夏抽了抽鼻子,悶哼道:“這是什麼鬼道理嘛”
仙弦淡淡地搖了搖頭,道:“仲夏妹妹,快隨你哥哥去罷,你看他定是憂心你趕不上他的步伐,步子才邁的如此細碎”
仲夏抬眼望了望於尊,又瞥向仙弦,道:“真的嗎?可我怎麼沒感覺出來?”
仙弦淡笑著拉著仲夏的手,跟上了在前方引路的於尊和蘇秋。
“姐姐,你起初是不是有些畏懼哥哥呀?”仲夏望著仙弦,慧眸中略帶一絲狡黠,道。
“哦?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仙弦淡笑著望向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