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風弦,在法杖蹙足的瞬間,他手裡的那柄仙劍,似耗盡了所有力氣般,尖銳的刺芒一閃,之後便如枯木般,慢慢地萎蔫了。

而此時,所有的力道皆覆在了風弦身上,更嚴峻的是,那數千佛陀的誦經聲,盡皆流入風弦的腦海。

強光一簇,卻聽一聲脆響,風弦手裡的那柄仙劍劍身上已佈滿細密的裂紋,咔嚓一聲,仙劍崩碎為齏粉。

而風弦則猶如一葉斷線風箏,從高天直直的墜入炎湖。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風弦即將落入炎湖的一瞬間,於尊飛身而出,接住了風弦。

風弦面色如紙,氣若游絲,他強撐著,道了一句:“多謝”,便昏厥了過去。

獨孤玄冷笑道:“風弦當真讓灑家開了眼界,沒想到你還留了後手”

於尊諱莫如深的淡笑道:“風弦道長既已傷重如斯,長老可否放我們一馬”

獨孤玄面色一緩,發出一聲怪笑道:“灑家既已出手,若是你二人不死,灑家心底又豈會快活?”

又道:“方才我早已給他一條明路,若是讓他手底下那名冷豔的女徒,來侍奉灑家,灑家心底悅足,又怎會要他性命?”

“只是,他卻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說灑家若是饒了你兩性命,這道理還說得過去嗎?”

於尊面上古井無波,微笑道:“既如此,煩請長老將畢生修為,都施展出來罷,想必長老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吧”

獨孤玄如禿鷲般的雙眸,閃過一絲陰冷的厲色,他死死地盯住於尊,嘴角輕輕地向上彎起一道詭異的弧度,猛然狂笑道:“你要記住你這句話,一定要記住......”

言未盡,手裡的法杖,卻率先擲了出去,發法杖爍著一層冷幽的金光,六片禪圈則發出一陣陣叮鈴脆響,數千佛陀,手裡轉著佛珠,嘴邊誦著經文,一片片爍玉流金的梵文,如一片織就了一片密網般,將整座石穴包裹了起來。

於尊舉起源天刃,也未見他使些什麼幻目招式,徑直劈向頭頂的法杖,源天刃刀芒一綻,冷幽的藍光,竟硬生生的將法杖爆出的金芒,壓制了下去。

霎時間,石穴內,一片藍光幽幽,一寸金芒爍爍,煞是耀眼奪目,半空中那道藍光如一道尖銳的絲線般,直直的插入到金光爍躍的法杖中。

鏘!

似萬千戰鼓,被瞬間擊響,天地間,皆是這鏗鏘之聲,卻連那蠱惑心魄的佛陀之音,亦在漸漸泯滅。

於尊雙眸透出一絲絲璀璨的精光,若是塵皇還在人世,必會擊掌驚歎,方才看似隨意的一擊,卻包含了惘為的奧義,問天下魂術奧妙,誰能窺之一二?塵皇舉賢不避。

強光過後,獨孤玄陰毒的眼神裡,透出一絲震驚和不解,厲聲道:“你方才使了什麼手段?”

於尊淡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即便是巔峰時的風弦亦接不住方才那一擊,你究竟是何人,緣何會和風弦扯到一起?”肥胖的獨孤玄,臉上的橫肉顫了顫,他依舊不敢相信,方才的一擊,乃是出自一位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之手,他陰厲的眼神,漸漸開始躲閃搖曳。

“我是誰,不重要。現在的問題是,你肯放過風弦嗎?”於尊面色坦然,語意卻極為的戲謔。

獨孤玄面色愈發難堪,他詭笑了一聲,陰聲道:“不要以為你方才能接下我一招,就有恃無恐,今日灑家若是不死,灑家就決計不會放你和風弦活著離開”

“沒想到你這般頑固,既如此,那便受死吧”於尊面色漸漸變得冷寂無情,瞳仁裡則慢慢地纏繞上一道道猩紅的血絲。

而此刻,偌大的石穴內,似拂過一絲細弱的遊風,漸漸地空曠的石穴內,流動的空氣,似泛起了一道道氣浪,那細弱的遊風,亦愈發明顯。

於尊手裡提著一柄圓月彎刀,嘴角向上輕挑,眼神中卻透出一絲嗜血的殺念。

獨孤玄心底一怔,此時的氛圍,卻已非方才與風弦交戰時的輕鬆和戲謔,而是多了一絲急促和詭異。

“我告訴你罷,你那該死的侄兒,便是死於我手,你記住了,我的名字叫......於尊”恍若來自冥界的聲音,登時讓獨孤玄腳底一軟。

他強撐著,厲聲道:“那你更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