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嘆了一聲,翻身而起,一拳朝著天闕砸去,一股恐怖的氣流,如一片龍捲陡得墜入空空如也的天穹。

而此時,或許有人留意到,那片片厚重的雲彩,似乎稀疏了些,而刺目的圓月,墜下的一縷縷銀輝,卻盡皆落在了寒霜城內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宅內。

於尊或許未發現,冰冷的月輝,竟攀著他的胸膛,向他額頭匯去,一道紫色的火印,在他的面額上,淡淡的爍了爍,隨即又沒入他的面板中。

“這番出拳,倒也心底通達,氣脈是順暢了不少,只是這拳的威力,卻未長進些”他臉上帶著一絲憾色,道。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那本玄金古籍,收回了瀚海,而此時天已漸亮,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整座寒霜城,總感覺有些許詭異。

他沿著一條小巷,慢慢地踱著步伐向城心走去,彎曲的巷子,像一條蜿蜒的巨蛇般,將他漸漸的引向了霧氣中心。

“殿下,一切皆已完備,他若來了,就在劫難逃了”一個鬼麵人,手執一根權杖,站在一位白衣俊顏的年輕人身邊,恭敬道。

“哈哈哈,這寒霜城內,無論天時還是地利,皆是佈置大陣的上上之選,老天有意要祝我完成霸業,若是待會兒謝天有意阻撓,你等便了結了他,明白嗎?”獨孤南陰聲厲色道,卻與他白皙俊美的容顏,形成了極致的反差。

“是,殿下”

鬼麵人衝著白茫茫的霧氣,招了招手,一簇簇黑影,如疾風般,飛撩而過,隨鬼麵人一同向一座恢弘華麗的大殿湧去。

霧氣越來越重,厚重的霧氣,將街巷邊緣的木樓石殿,皆包裹了起來,一些模糊的輪廓,凸起或凹陷,卻怎生也刺不透鑿不穿那片朦朧晦暗。

於尊茫然無措的走著,他想再去那方廣場看一眼,他心底,似有一個人在呼喚他,“來罷,我在這!”

他明知道不可能,卻依舊堅定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小兄弟,這大霧茫茫的天氣,怎生還有閒心出來漫步?”一箇中年漢子,笑呵呵的從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頭。

於尊回頭看了一眼漢子,神色黯然,失笑道:“大哥,不也一樣麼?”

“非也,非也,我和你不一樣,我有要事在身”大漢憨爽的笑道。

“原來如此......”他低喃著,神色黯然的從大漢身邊掠過。

“小兄弟,你是否要去左岸?”大漢悉心問道。

“左岸?左岸是哪?”

“左岸,是鬼蜮界的入口啊”大漢道。

於尊身體一僵,回過頭,緊緊地盯著大漢:“你緣何會知曉鬼蜮界?”

“小兄弟,這你無需知曉,但我見你魂不守舍,應是失了痛愛之人吧,你有所不知,這鬼蜮界乃是魂靈匯聚之地,你若到了鬼蜮界,說不定會尋到你的夢中人”大漢貼著於尊的耳廓,輕聲道。

“大哥,緣何要將這些告知於我”

“你既叫我一聲大哥,我自然要幫你”大漢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道。

於尊神色複雜的,盯著大漢,心底卻又無奈的嘆了口氣:“饒是他騙我,又如何?”

“大哥,多謝你的好意,於尊心底知會,與大哥就此別過了”

他失魂落魄的繼續向前走去,他身後的大漢,卻嘆息道:“奈何世事皆薄涼,卻多了幾許深情人,大道怎能通長天?願與違,皆人意,與天何干?”

於尊身體,陡得變得僵硬無比,耳廓中迴盪著那幾個字:“願與違,皆人意,與天何干?”

琪兒,我如何能等你三年?饒是他騙我,我也要一試。

他回過頭,喊道:“大哥,我願一試,勞煩你帶我去左岸走一趟”

大漢哈哈一聲朗笑:“小兄弟,我早料到,你是位深情之人,我亦有牽掛之人,身在鬼蜮界,我與你同去罷”

饒是他騙我又如何?若是鬼蜮界真如他所述那般,乃是魂靈匯聚之所,我若死了,倒也遂了心願。

一旁一瘦,一高一矮的兩人,漸漸地沒入厚厚的迷霧中,在那迷霧的盡頭,卻依舊不時傳出矮胖大漢的幾聲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