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離開這裡,待會兒陰屍嶺要被撐破了”煙神色一滯,眼神裡漸漸多了一絲焦急。

“可我還未找到琪兒”於尊顏色無懼道。

“莫要說琪兒了,你若不隨我離開,你也要死在這裡”煙大喊道。

“若是找不到琪兒,生與死又有何異?”

一路走來,於尊發現,他早已無法缺失雪琪兒的存在,一幅幅畫卷,恍如匯成了一條悠悠流淌的河流,從他的眼前掠過,琪兒的笑,琪兒的怒,琪兒的焦急,琪兒的鎮定,原來,琪兒她早已像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底。

“瘋子,你若不走,永遠也別想離開這裡了”煙眼底漸漸多了一絲別的情緒,她漸漸懂了,當時道海手刃林雨筱時,林雨筱臉上的那絲倔強和堅定。

“你走吧,我去陪我的琪兒了”於尊淡然一笑,身體慢慢地騰空,之後嗖的一聲,向莽原的盡頭飛掠去。

煙嬌憤的跺了跺地,卻又無可奈何,隨之也騰空而起,衝著於尊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在他們身後,那團白光中漸漸地凝聚出一具魁梧的魔軀,他身上披著一件白金戰甲,卻生了一副書生模樣,白皙的容顏上,一雙劍眉卻又不太和諧的與那薄唇和若秀峰的鼻樑湊在一起,顯得既文雅,卻又不失一絲狂妄氣。

而此時,那幾條黑脈,竟化作幾條黑紋,紋在了他的盔甲上,他言笑晏晏的盯著於尊消失的方向,唇角輕輕地勾起一段淺淺的弧線,仿似先前發生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而此時,九重寒天上,又變得如初般鏡平如洗,於尊和煙詫異的站在一畔清湖邊,遙望著高天:“煙,你方才不是說這裡要毀滅了嗎?”。

“這......”煙眼神微褶,她心底自然也有疑惑:“難道墟中的強者失敗了?”。

“我覺得倒未必,若是他失敗了,那幾條黑脈又去了哪裡?”於尊神色複雜,沉聲道。

“這麼一說,似乎確是如此”煙凝望著頭頂的那方玄青色的高天,她記得每次進入陰屍嶺,那九重寒天上,都密佈著片片血紋,而今卻出現罕見的晴天。

“若是墟內的強者,進入了獄界,會怎樣?”於尊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道。

“你想要怎樣?”煙無所謂,道。

“自然是越亂越好,天下太平了,又怎會出梟雄?”於尊眼眸中,漸漸多了一絲鋒利的冷芒,他仰頭斜視著那片蒼天,露出了一絲不屑和蔑視。

“你說方才,你感受到一絲銀使的氣息?”於尊面色肅重道。

“嗯,就在這湖裡,其實我和銀使也是偶然找到墟的,小時候族內長輩們,就曾對我們描述過墟的特徵,而銀使又恰恰偶然得到一門功法,便是被滅門的煉屍門的屍降秘術,當時,我勸銀使不要修煉這門魔功,但......”煙欲言又止,於尊心底業已知曉了事情大概。

“這陰屍嶺,也是銀使命名的吧,這裡屍骸眾多,確是修煉邪術的好去處”於尊面色肅穆道。

煙默然的點了點頭,她感覺銀使的氣息,越來越弱,焦急道:“先前我讓銀使拖住雪琪兒,只是為了給道海等人,設定一個陷阱,但方才銀使的氣息,突的變得十分微弱,我猜想,這湖內一定有些秘辛,銀使和雪琪兒,有可能就在湖底”。

說到眼前的這畔清湖,於尊心底亦有一絲疑惑,這方圓數千公里的湖泊周遭,竟不生一棵草植,裸露的岸畔上,除了一些黑晶,便無他物了。

而詭異的是那些黑晶,它們看似清澈通透,卻有一股魔力,令你無法移開注意力,你越是盯著那黑晶看,精神就愈發萎靡,但那股魔力,又促使你不得不去看。

煙猛地向於尊拍出一掌,這一掌匯聚了煙八成的功力,正是這一掌,才將於尊拍醒:“這些黑晶有古怪,你方才著道了”。

煙的這一掌,力道可謂是剛猛至極,若非於尊有滄海之鼎護體,此刻他怕是要被煙擊成重傷。

於尊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煙,低喃道:“你也用不著,這麼用力吧”。

煙苦澀的笑了笑:“你想死還是想要受點傷?你方才見到了什麼?雪琪兒?還是你自己?”。

於尊心底一怔,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煙淡淡的瞥了一眼於尊,嘆道:“你知道林雨筱是怎麼死的嗎?”。

“雨筱妹妹,她......死了?”於尊臉上露出一絲哀傷,難以置通道。

“她被道海施以幻靈咒,自刎而死,道海手上沒有粘一滴妹妹的血,就殺掉了她,而那幻靈咒與你方才因黑晶失神,是同等意味的”。

“原來如此,方才我見琪兒就在那邊湖畔,我本以為尋找了琪兒,沒想到這黑晶石竟是如此妖異”於尊低喃道。

“哎,林雨筱若是用情沒有那麼深刻,她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煙悲慟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