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一次天劫要來了”殷千秀淡漠道。

“前輩,我剛入獄界,不足一個月,這天劫緣何會找上我?”他也在金玉錄中瞭解了一些武修者的劫難,金玉錄中所述:“初次引來天劫的條件:一、修煉到逆天相。二、心生識海。”

於尊倒是不甚瞭解,何為逆天相,但他雖具備了第二個條件,但也不至於在短短一個月間,武修就達到逆天境。

各種因由,卻只有殷千秀和那位為他開闢識海的神秘人知曉。

“若是老天,視你不順,即便你不是武修者,照樣也會引來劫難”殷千秀淡淡的笑了笑,這笑意,在於尊看來,卻包含著諸多意味。

“前輩,現在我該如何應對天劫?”他瞬間便冷靜了下來,自踏入獄界以來,風風雨雨,也經歷了幾番,死裡逃生,卻也輕嚐了些滋味,這天劫反倒是引得他熱血沸騰。

“歷天劫,得道骨,逆天者,行天健,順命者,誅爾道,得此劫難,確是幸事”殷千秀仰天大笑了一聲,拂袖而去。

“殷前輩,未告知我如何應對天劫,卻留下一段晦澀難懂的話語,得此劫難,確是幸事?”於尊低聲自忖道。

而此刻,瀚海內,風雲變幻愈來愈劇烈,身在瀚海內的於尊,卻不知外界,已是霹靂漫天,火龍澆築。

原本闃寂的高天,陡然間似要焚天燼地般,似一座山頭般大小的火珠,徑直從九天之上砸落下來,如通天神鐵般粗壯的雷電,則化為一條條魔龍,直直的撞向地表。

轟!

鏘!

還不止如此,更誇張還在後面,高天之上,竟下起了一片血雨。染上血雨的土石林木,登時便化為了一團濃濃的汁液。

眾人躲在山洞裡,神色駭然的目睹著這一切,而那位立於高天之上的少年,卻似祭品般,靜靜地等待著些什麼,他的眼神空洞,卻又時不時的閃過一道厲芒。

林雨筱緊張的盯著高天上的少年,扯了扯雪琪兒的裙角:“姐姐,你見過如此一般的天劫嗎?尊哥哥,會不會有事?”。

“這要問他自己了”雪琪兒心神平靜道。

“沒想到於兄弟,這般神武,我已入武修數十載,卻還未引動一次天劫”顧天嘆息道。

“大師兄,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早一點晚一點罷了”歡如武道雖不及眾人,但兩年前,她卻已引來了她生平裡的第一次天劫,事後,她嘆道:“我的天劫,乃是我的天珠算引來了”。

確是如她所言,每個人突破逆天境的方式都不同,所謂逆天境,就是逆天命為之,而修道者,本身就是與天地倒逆而行,而逆天命者,會獲得順天者,終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東西。

而此刻山洞外,確是天地變色,風雲幻化,被血雨火珠和雷龍摧殘的大地,早已面目全非了,原本鬱鬱蔥蔥的林木,此刻皆化為了粘稠的液體,而原本凸起的山巒和高峰,卻因火珠和雷電,被削去了凸起,變為一片平川。

火珠、雷電或血雨倒似是鋪墊,卻不知過會兒,又會發生什麼?

“裂!”

“天!”

沐浴在血雨中的於尊,似一柄利刃,直插蒼穹,一聲吶喊,撕開了漆黑的夜幕,一斗月華,從雲罅間,劈落下來,淡淡的月華罩在他身上,耳後的長髮,則隨著怒風,輕輕地抖動著,遠觀,好似一尊神祗,不容世俗褻瀆。

鏘!

一聲炸雷,陡然間炸裂闃寂的長空,一條巨大的雷蟒,徑直轟響他,雷蟒似山巒般,粗壯巍峨,即便被雷蟒擊中了高山大河,那也決計是滅頂之災,而此刻,它卻選擇了一個瘦弱的少年。

而少年,挺立在高天之上,面色無懼,原本無神的瞳孔,此刻卻精光閃爍,似帶著一絲希冀和興奮。

轟!

雷蟒登時籠罩了少年的周身,噼啪作響的電芒,將少年周遭,映得雪亮無比,而躲在山洞裡的眾人,則眼神發憷的看著那條雷蟒。

少年緊咬著下頜,臉上似帶著掙扎之色,而雷光卻越來越盛,此刻,少年又大喊一聲,“裂!天!式!”。

原本闃寂的空氣,陡然間泛起了一片波瀾,波瀾在一息間,便漲成一道巨波駭浪,靜默的山林,登時林木搖曳,山石跳動,大地都在劇烈的顫抖。

卻不知何時,天邊的那輪冷月,敷上了一層血絲,血絲纏繞著冷月,似一道道細密血管般,霎時間,變得妖冶刺目。

駭浪一波又一波的朝著雷蟒湧來,雷光似變淡了些許,少年原本紅潤的面色,此刻卻變得煞白無比,然而這一切卻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