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滲人的是,那妄門的殺人招式,竟僅僅是依賴一架古琴,或一支竹笛,但因這古琴和竹笛身死之人的慘狀,卻是獄界任何兇器比擬不了的。

因此,如此魔女,在列的兇魔,又怎會小看她呢?

蘇秋臉上帶著一絲柔和的笑意,道:“月纖姑娘請講”。

眾人紛紛附和道:“月纖姑娘請講,我等願聽之”。

月纖淡淡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其實也非是些難事,我等既有緣相聚於此,亦因這少年的緣故,合力相助,若是有機會走出這幽泉幻海,大家能否放下心底偏執,勿要為敵了”。

塵鷹哈哈一聲大笑,眼中含著一絲欣慰,道:“月纖姑娘所說的,正是老夫想要說的,大家都鬥了數萬載了,想必也是累了,若是真如月纖姑娘所預言的那般,我等倒不如回到獄界,安享時光,勿要為些無用的利慾而相互爭執了”。

“老的少的,既都開口了,灑家倒也無些意見”餘然之朗聲道。

“寡人也贊同”皇堅顏色鄭重道。

“那就這麼定了”黑麵大漢堯治豪聲道。

此刻,蘇秋的眉毛,卻未如眾人般舒展開來,他的眸光中略帶一絲猶疑,幽幽道:“不知各位感知到沒有,這瀚海似是他的氣海”。

聞蘇秋之言,眾人才恍然醒覺,方才他們匯入的玄氣,確是順遂著於尊的天靈穴流入其中,但詭異的是,他的氣海似是無窮無盡般,而隨著玄氣源源不斷的湧入,他們身下的那畔瀚海倒似是又瀚闊了十分。

“而且,依我看來,這孩子從未接觸過武道,這便是我疑惑的地方”蘇秋伸手把了把於尊的氣脈,沉吟道。

“不曾修過武道,體內卻有如此瀚闊的氣海......”眾人心底皆是一怔,此刻在列的幾人,便是呼吸的節奏,也有些紊亂了。

“怎麼可能?這......不符合常理啊”堯治倒吸了一口氣,顫聲道,他乃是九堯族的子弟,而九堯族自荒古時代便存於世間了,乃是修氣門派的鼻祖,因此他深知修氣的原理,但此刻眼前的少年,卻與荒古前傳承下來的修氣之道相悖逆了。

塵鷹漆黑的雙眸如墨,眼中的神采猶如深陷入深潭的強光,他諱莫如深瞥了一眼眾人,意味深長道:“你們別忘了,他可不是普通的凡人”。

蘇秋瞬間反應了過來,沉吟道:“難道這陰陽氣脈與他的氣海亦有關聯?”。

“這一點不能否認,但若是他身後有高人相依,這一切倒也可以解釋”塵鷹微眯著雙眼,悠聲道。

“可若是如此,那位高人豈不是......通天之輩?”風緣聲音已有些顫抖了,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種解釋。

“通天之輩”悠遠的荒古紀元,確是存在這類人的,但今日風緣又提出這等人,不免讓在列的眾人,心底既有些驚駭,亦有些興奮。

而此時,於尊也漸漸甦醒了過來,他的眼瞼像一塊沉重的巨石,怎奈他掙扎了數次,想要從那片悽楚慘白的世界裡抽離出來,但他的神識卻猶如深陷泥沼般,奈何他使出了全身力氣,也拔不出那條腿,也推不開那塊磐石。

而方才,那冰冷的世界裡,似乎湧現出了幾條暖流,隨著暖流的匯入,那片悽楚的世界,倒似是逢上一片暖春,泥沼里長出了野草,潮溼的水漬,被野草吮吸盡了,於是,他從泥沼裡抽出了雙腿,擋在眼前的磐山則被春日裡的烈日灼化了,於是,他的眼前多了一道豁口。

而隨著那道豁口出現,萬千光線似是被擋在壩前的洪濤,因那堤壩缺了一角,於是那片洪濤攜著萬千聲勢,轟的一聲。

他的眼前查德變成一片光明,那些細碎的聲息,伴隨著那片刺目的光華,一併出現在了他的世界中。

“老頭兒,你看,他醒了”

“你叫誰老頭兒,老朽滅了你”

“喂,色鬼,離我遠一點”

“哇!哇!哇!他真的醒了,真的醒了誒”

“你這娃娃是如何入得荒宇寺,這荒宇寺怎肯收留一個孩童”

“都給寡人肅靜,再吵寡人便揮兵北上,滅了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