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臨時拼湊的兵馬,本就是良莠不齊,戰力可想而知。

劉路孤目前只能寄希望於沮渠烏達率兵趕來,只要其大軍一到,便可一舉蕩平這些背叛的部族。然後,大軍南下拖住李戩兵馬,為本部部眾爭取時間,向東撤離。

然而,使者派出幾波,卻沒有一個回來。而原本就應該抵達肆盧川的兵馬,直到現在也沒見一個人影。

劉路孤心裡已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沮渠烏達所部兵馬,已經被李戩就消滅了?

直到現在,劉路孤還不曾懷疑過沮渠烏達,會選擇背叛鐵弗部。

就在這時,最後派去的使者終於返回,卻給他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當使者抵達沮渠軍駐地時,便發現駐地已是人去樓空。只剩下數百被處決的屍體,任由野獸啃食。

使者很快便發現了上幾次來此的使者,皆被凌虐慘死。還有數百兵將,全部被梟首,屍體堆積成丘。

根據地上殘留的痕跡,使者很快便推斷出,沮渠烏達已經率軍西逃,前往河西了。

劉路孤踉蹌著跌坐地上,臉色一片慘白。沮渠烏達竟然在這個時候背叛了他們,沒有那數千兵馬,他還如何擊敗這些判軍?還如何率部東撤?

“豎子誤我也!”劉路孤恨欲狂,仰天大罵。

很快,劉路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沒有了沮渠率領的數千騎兵,那麼,接下來,李戩一得到這個訊息,定會率軍長驅直入,拿下肆盧川,徹底覆滅鐵弗部。

而現在,他必須趁著李戩尚未得到這個訊息,立即率部撤離,越快越好。

可現在往東撤,亦是危險重重。劉成的兵馬被王猛打得節節敗退,已經丟了奢延城。

如今王猛軍勢如破竹,正在不斷北上。若是他率部東撤,數萬部眾的目標那麼大,極有可能碰到敵軍兵馬。

憑藉他當前這點實力低微的兵馬,哪裡是王猛軍的對手?也根本無法保護這數萬部眾的安危。

怎麼辦?怎麼辦?劉路孤急得冷汗直冒,這數萬部眾那是他們鐵弗部的根本,一旦捨棄,那鐵弗部就徹底完了。

但想要帶著數萬人逃亡,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說李戩在後面追擊,便是想要擺脫眼下這些叛軍,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劉路孤目光死死的盯著牆上的輿圖,腦海中不斷的分析著各種可能,一條條逃亡路線被他一一排除。

最終,根據他的分析,東撤幾乎是死路一條。以李戩的才智,不可能想不到他們東撤這一點,必然命王猛,在東面佈下了天羅地網。

向東必死無疑,向西又已經來不及了。劉路孤的目光終於移向北面,難道要向北?

北面那可是拓跋部的地盤,雖說他們鐵弗與拓跋部的關係,已經有所恢復,但想要進入拓跋部的地盤,必然會遭到對方的敵視和攻擊。

那麼,想要進入北方的唯一途徑,便只有向拓跋部臣服這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