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趙將軍多慮了吧?”呼延平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敵軍陣列不整,旌旗凌亂,明顯是一群臨時拼湊的兵馬,哪有多少戰力?我軍騎兵一旦殺至,敵軍頃刻之間,便會崩潰。李戩縱然奸詐,但在我軍強大實力面前,亦是不堪一擊。”

“呼延將軍,本官以為,還是謹慎一點好。”趙染正色道,“那李戩敢來,必有其倚仗,不可不防。”

“趙將軍的人馬,被李戩擊潰兩次,是不是怕了?”呼延平冷笑著嘲諷道。

趙染抬頭,淡淡的看了呼延平一眼,沉聲道:“本官確實有些怕了,不像呼延將軍,兩年前,被李戩率領的一群落荒而逃的殘軍打敗,依然屢敗屢戰,本官佩服。”

“你!”呼延平頓時臉色鐵青,哐噹一聲,抽出佩刀,怒視著趙染。這是他心中最恥辱的汙點,如今又被提及嘲諷,頓時怒不可遏。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劉曜臉色陰沉的掃視兩人,冷哼一聲。大敵當前,這兩人竟然在起內訌?若不是臨陣殺將不詳,他真想一刀劈了他們兩人。

隨後,劉曜又問了其餘諸將,回答各有不同。但與呼延平和趙染所言,並無太大差別。

望著越來越近的敵軍,劉曜思索良久,最終下令全軍撤退。他終究無法坐視麾下一萬騎兵,損失慘重。

如今匈奴內部,派系眾多,他劉曜不過是皇族宗親。若是想位高權重,手上的兵馬,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若是損兵折將,他的地位也會隨之下滑,最終被排除在邊緣,成為可有可無的皇族宗親。

這一次南下,五萬兵馬,折損過半,已經讓他損失慘重,實力大跌。這次回去,少不得要被大單于懲處責罰。

若是把剩下的這點兵馬損失殆盡,那就不止是懲治一番了,而是要被直接處死。一個無能的宗親,死不足惜。

隨著劉曜一聲令下,匈奴軍開始緩緩撤退。

李戩見狀,不由鬆了口氣。待到大軍接近湖縣,蕭策立即率領數千守軍,前來匯合。

有了數千能戰之士的加入,李戩的膽氣終於足了。當即集結其上萬兵馬斷後,利用數千馬匹,兩人一匹,往來運送兵馬,加快撤退速度。

不過兩日,全軍終於回到潼關。劉曜率軍尾隨,同樣兵臨潼關之下,望著關上人影綽綽,不由長嘆一聲。李戩終究沒有留下任何破綻,讓他反敗為勝。

在潼關徘徊一日後,劉曜當即下令全軍撤退。此次回去,除了接受大單于懲處,他還要力陳西征關中,儘快拔除殘晉勢力,特別是李戩這支徵北軍。若是讓其做大,恐生後患。

同時,劉曜也希望,能夠爭取到擔任西征的主將。若是能夠拿下關中,進而掃蕩秦涼等州郡,掌控關中之地。便能如石勒一般,割據山東三州,成為一方霸主。

到時候,即便是大單于,也要對他忌憚三分。從此,再也不用寄人籬下,生死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