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以為能成為看守精神病院的人,應該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眼前居然是個女人;另外,這裡陰森的氣氛,估計只有內心足夠強大的人才能承受,而她,卻是手指芊芊,細胳膊細腿的,更關鍵的是,她很年輕。

她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孟蕭,你來啦!”

聽著像是認識,不過孟蕭還是面無表情,回道,“是啊,來了,我想見一個人。”

“嗯,伯父給我打了電話,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我這帶你去,不過這位是?”

她看見了我,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我忙自我介紹,“張院長您好,我叫林冉,是孟蕭的,朋友。”

這話說了一半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現在還沒辦法定義自己和孟蕭的關係,其實我們才見了第三面,應該和算不上朋友。

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同學也不是,學妹的話,這關係為何要晚上同他一塊過來,這也說不清。作為朋友,還好說一些,就是不曉得這位學生會主席,認不認了。

她也愣了下,不過看孟蕭並不是很高興,便沒敢繼續問,直接帶我們來到了二樓,也就是那位前校長目前住的屋子。

房間裡燈光很暗,只有一盞很老舊的檯燈,一個老人木訥地靠在床邊,嘴巴在動,但聽不見聲音。

“這就是地安大學的老校長,三年前被送到這兒來的。”張院長介紹說。

這裡的房子窗戶都是用防盜網攔起來的,裡面的人無論如何也出不來,應該是防止精神病發作,出去惹是生非。不過看老校長的樣子,不像是會惹事,在我們站的十分鐘裡,他一直呆坐在那,沒有移動一下。

三年前的案子,到底有沒有玄機,恐怕他是最瞭解的,我試探著對裡面問道,“校長,您還記得地安大學嗎?”

聽見我的話,他突然衝了過來,這速度,一點都不像一個老年人,而是像受了特別大的刺激。他撲到窗邊,隔著鐵欄杆,伸出手來,把我嚇了一大跳,險些被他給抓住。

我緊張地後退兩步,喘氣明顯有點急促,因為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不是常人一般。那裡面佈滿血絲,黑色的珠子已經很小,一週都是白色的眼帶,還有紅到邊緣的血色。

“別怕,他出不來的,”張院子安慰我,然後對著老校長吼了兩句,他才稍微平靜了些,胳膊不再亂舞,但頭依然死死卡在窗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我,看得我頭皮都發麻。

孟蕭見我狀態不好,把身子攔到了前面,不然我看見校長可怕的眼神。他接著問道,“你到底記不記得地安大學了?”

“地,地安大學,哈哈哈,好啊,大學,我的大學……”

他斷斷續續說著這些話,語無倫次,符合一個腦子不正常人的情況,不過他又能說出學校的名字,加上他聽見地安兩個字後的激動表現,說明他的記憶力,是一定殘存著對它的印象。

張院長也驚奇不已,她告訴我們,平時老校長很少說話,即便講也是一兩個字,只有這會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果然,他至少沒有全瘋,我鼓足勇氣,再次直面他的臉,“校長,你能告訴我們,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想學孟蕭,直入主題,也許他的神經某一塊被激發了,能透露一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