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老人捋了捋雪白的鬍子,“是個有緣分的人。”

封霜寒聲音清冷,“雖然年輕了些,卻比那幾個不知進取之輩好許多。”

墨晚贊同道:“的確,年輕了些。不過年輕些才好,仙盟的確缺少了一絲朝氣。將來我要是身隕,也有後來人能夠接替。”

郎委員慌忙道:“墨師兄已是長生境大能,豈會身隕,切莫說這些胡話了。”

墨晚無奈道:“郎師弟,真的不用如此小心。”

郎委員強撐道:“並非小心,這些都是師弟的肺腑之言,再說了,師兄你要是身隕,誰能夠將仙盟治理得好,難不成讓我整天忙忙碌碌的,師弟我才不願。”

松玉悵然道:“郎師兄,你就是懶。”

又過了一會兒,幾人從委員長辦事廳走出,剛出來沒幾步,就有各家弟子過來請人了,將他們各自請回去,想要探聽探聽墨晚對今日這事到底保持怎麼樣的態度。

是視為玩笑,還是有心扶持,不能不提前探聽啊。

墨晚一人坐在廳內,很是單調的看了會兒書,打坐了一會兒,又自己取了靈池中的水衝了壺茶,而後開啟棋局,捏了枚黑子,放在棋盤一角,對著空氣問道:“你倒是輕鬆,死了便一了百了,留下我還要在這計較。”

“仙盟如今如烈火烹油,雖然鼎盛,但是下邊還是有不少人心思各異,只怕他們會拖後腿,到時候出現什麼意外。”

黑子落下之後,墨晚隨意一指,將一枚白子落在另一側。

“你知道不知道,今日有個年輕女修,在天下眾人面前說自己要競選仙盟盟主,那語氣,竟讓我想到你來了。”

“你若是還在,一定可以與她有話聊。”

“你若是……”

珍元樓一時間人滿為患,許多人蜂擁而去,想要近距離觀察一番,那在乾元臺上與墨委員長等人互稱道友的黴仙沈蒹葭是什麼人。

來往的場面不亞於八卦榜上仙盟十大單身男青年出街,未曾想,那半座珍元樓竟然生生塌了兩根樑柱,波及了數十人。讓大掌櫃瞬間由喜轉愁,再一次想到了黴仙之名。

果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幸好珍元樓中聚集了許多修士,樑柱坍塌之時修士都及時施展遁術離開,這也嚇退了許多想要觀察沈蒹葭的路人。

沈蒹葭的熟識不少,賀景雲陶自在等人,還有羅知鑫他們,七七八八加起來,佔了一個最大的包廂,而那個包廂最低消費便是一千靈石。好在現在沈蒹葭窮人乍富,闊了起來,不然只怕會找藉口把珍元樓改成路邊攤。

之所以闊起來,是浮空子聽從她的建議,與她演了一齣戲,藉此賣了不少抵消黴運的“好運物件”。這第一批物件分潤下來的收益就已經有了兩千靈石,足夠她揮霍了。

美酒佳餚,好友閒聊,一直吃到了月上西樓,樓內點上了蠟燭,方才作罷。

沈蒹葭難得吃醉了酒,兩靨生出紅暈,被子初給攙扶回了客棧,嘴裡一直嘟囔著仙道令三字。子初將其妥善放置在了房內,關上門,然後走了出去,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披風,徑直向著玄極城最繁華的那一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