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情緒。

不論是一點,還是很多,落在每個人心底,都像是疤痕下長出的新肉,無法忽視。

她看著街上歡快自在的民眾,無言的發出了聲嘆息,就在要往玉清殿走時,魔尊出現在了她的身旁,“沈副盟。”

沈蒹葭有幾分詫異,“魔尊。”

“你我之間,可以不用這麼見外,直接稱呼我江鳴就可。”他坐在魔道尊者這個位置上太久,久到都快沒有人稱呼他的本名。

江鳴。

沈蒹葭不是聽不出來魔尊話裡的親近之意,但就是聽出來了才奇怪,她和魔尊沒有任何私交,對方身為魔尊,何必如此。

“前輩身份非同一般,我怎麼好隨意稱呼。”沈蒹葭淡淡道,並沒有接受魔尊莫名其妙的親近之意。魔尊心底苦笑了聲,該說不說,現在這個場面是“自己”自作自受呢。

魔尊沒有氣餒,依舊跟在旁邊,過了一會兒,沈蒹葭停下,“魔尊前輩,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

兩側是繁華樓閣,來往的行人看著身高差明顯的兩人,高大的青年從袖中取出了一束靛紫色的花,“真要說有事的話,那就是我覺得這束花很好看,想要送給你。”

無涯天有奇花,名為天河間,世人認為這花像是天河中的星屑凝聚,因而命名為天河間。

沈蒹葭目視著天河間,眉頭縈繞著化不開的疑問,又抬頭看向江鳴,羞惱道:“魔尊前輩,我稱你一聲前輩,並非是讓你來調侃我的。”

沈蒹葭渾身冷意幾乎要凝成實質,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處,只留下魔尊在原地頭疼。

就……慢慢來吧。

魔尊和沈蒹葭在街上的這段糾紛,被添油加醋的傳播後變了性質,成了魔尊和沈蒹葭,這兩仙盟和魔道的領頭人物之間的交鋒。

有陰謀論者大膽猜測,莫不是魔尊得知墨委員長不在,因而想要藉機要挾仙盟。

好友們詢問沈蒹葭,沈蒹葭不知回答了些什麼,只知道許多人都知道了魔尊和沈副盟有仇,至於到底是什麼仇,那就見仁見智了。

不提那些人的複雜推測,江鳴單純只是想要看護沈蒹葭,為了能夠近距離的陪在沈蒹葭身邊,主動要求想要住進玉清殿。

這對仙盟來說倒是容易解決,讓這位不穩定因素住進玉清殿,真要是出了什麼事,玉清殿內的陣法開啟,就算是魔尊也無法在裡邊撒野。

大佬們立刻就給魔尊安排了住宿,出於尊重,還特地將他和沈蒹葭所在的清淨殿隔遠一些,免得這兩位“有仇之人”經常見面。

江鳴一連多日等候在沈蒹葭的必經之路上,不過他只對沈蒹葭有好臉色,對於其他任何想要接近他的人,連看一眼都不願。

江鳴來到玄極城的第六天,大佬們依舊沒有放下戒心,不過暗中盯著魔尊的人手少了大半。他走出房門,喊住了侍者。

“魔尊大人,您有什麼事?”

“你不用緊張。”江鳴開口,“本尊只是需要你去買幾樣菜。”

“買菜?”侍者愣住了。江鳴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確認道:“對,買菜,本尊要做飯。”

侍者按照要求買來食材,正打算要領著魔尊去做飯的地方,就見魔尊擺擺手,輕車熟路的去了仙盟的食堂後廚。

食堂後廚的負責人是廚道大拿,雖然只是通神境修士,但是和不少天一境大能都關係匪淺。饒是他,在見到魔尊要在後廚做飯,也顯得戰戰兢兢,主動提出在旁邊打下手。

不多時,魔尊竟然在食堂做飯這個訊息傳遍了仙盟,許多今日不當值的工作人員都特地去往食堂,想要見證這個珍貴時刻。

魔尊的皮囊很好,在仙盟也有不少顏粉,因而最多的還是女修前去圍觀。

在他們中,有一個人照例去食堂蹭飯,然而烏泱泱的圍觀群眾將路口都擋住了,他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誰在這裡攔著,都不能好好吃飯了。”書生嘟囔了句,打了份最貴的套餐,緊接著順著目光看向打飯視窗後面的那個俊美男人。

男人長髮如瀑,側顏如畫,價值不菲的衣袍不經過保護,而是直接被煙火氣薰染。

周庭行看著魔尊江鳴,笑了笑,彷彿看到了一段極為美妙的因緣正在連線。

周庭行就是天機老人師兄這件事除了浮空子以及沈蒹葭外,那些大佬都不知道。按照他對天機老人的解釋,大概是這樣更快樂,興許哪一天還可以人前顯聖,好好享受一番裝逼的快樂。

江鳴將準備好的飯菜放在了食盒中,等候在了沈蒹葭的清淨殿外。

此刻,賀景雲和沈蒹葭一同走了過來。賀景雲想要約沈蒹葭去聽戲放鬆心情,不過沈蒹葭沒有心情,她直接拒絕了賀景雲的邀請。

“沈副盟。”江鳴遠遠開口喊了聲。

沈蒹葭:“……”

賀景雲見禮道:“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