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規矩就行。”沈蒹葭漠然道。

子初一怔,有些委屈的看著對方。然而沈蒹葭不為所動,拂袖離去,他只好默默忍受,不過來日方長,生份些就生份些,最起碼沈蒹葭不是親自來找他了嗎?

子初曾經的寢殿早就封了,而作為沈蒹葭的秘書,自然要離盟主近一些,盟內特地安排了距離清淨殿最近的一個小樓供子初休息。

然而夜深人靜之時,沈蒹葭回到清淨殿,剛洗漱好,就見著寢殿之內,已經燃了燭火。

“誰在這裡?”她皺眉問道。

沒有人回應於她,這讓她不由喚出了連山,油紙傘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入,可進去之後卻沒有半點動靜傳來。

來人修為如此之高,竟然這麼輕鬆的就制服了連山?

玉清殿雖然守衛森嚴,想要在這裡加害沈蒹葭難如登天,可天下之大,保不齊就有什麼高手潛藏人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黃皮葫蘆就要催動,她踏進房間,而後就看見連山飄在空中,十分迷茫地轉動。

這……該不該動手。

連山與沈蒹葭心意相通,知道她和子初有了嫌隙,現在關係生份,可它卻明確的感覺到,在沈蒹葭的心底並不想出手對付子初。

所以啊,這種矛盾的心理讓連山完全無法應對,只能感慨自家主人的心思真的太複雜了。它不過是法器而已,難以理解這種複雜多變的情緒。

而能夠讓連山無法下手的,不就是因為床榻之上的那個青年嗎?子初只穿著一身素衣單杉,胸膛露出大半,右手撐在床榻之上,無辜又勾人的看向沈蒹葭。

“盟主大人,我一個人睡太害怕了,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青年烏黑如瀑的頭髮半乾,一綹恰好垂進胸口衣襟,上下滑動的喉結,那明明很認真卻莫名讓人心頭髮慌的語氣。

沈蒹葭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梗在原地,結結巴巴道:“胡鬧,這裡是我的寢殿,你自去一個人住,真要是害怕,我去找幾個人守在你房門外。”

她也是一時懵了,竟然真的順著子初的話想下去了,都忘記對方乃是上古神君,人間之內,能有幾人可以傷害到他,他怎麼會怕。

子初依舊用曾經那般乖巧的眼神看向沈蒹葭,“那不一樣,我怎麼知道那些人安的到底是什麼心,只有你才能讓我放下心來。”

從前的子初雖說乖巧懂事,但說的話卻還是規規矩矩的,何曾有過一絲逾矩。沈蒹葭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緊接著喚出小玉,將子初給綁住。

子初不僅不反抗,反而任由沈蒹葭動手,“我什麼都聽你的,但是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且乖巧聽話的男人威力能有多大,沈蒹葭清咳了聲,儘管沒有放開子初,卻也沒有強硬的讓他離開。

她坐在床榻上,上邊還留存有一絲溫度,她淡定的拿出一本話本看。沒一會兒,耳畔忽然飄過來一絲呼吸,她側過頭看去,子初同樣一絲不苟的看著話本,絲毫不覺得尷尬。

“你別得寸進尺。”沈蒹葭急忙往旁邊挪了一絲。

“我只是想要靠近你一些而已,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不過去好了。”青年一副無辜且快要落淚的模樣,就靠再床榻的一側,頭枕在床欄上,低著頭,沮喪而難過。

明知道他是在裝,是在博取自己的同情心,然而面對著這樣一張臉,沈蒹葭依舊很難做到絲毫不為所動。

她也沒了看話本的心思,索性熄了燭火躺在了榻上。她閉上眼睛,呼吸聲緩緩,而在床邊,子初注視著沈蒹葭。

他知道沈蒹葭沒有睡著,他輕聲說:“蒹葭,對不起。”

窗邊流淌的月光之下,沈蒹葭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但又很快復歸平靜。

一夜無夢。

子初醒來之後捆仙繩已經解開了,桌案上放置著早飯,進來打掃的侍者匆匆見到醒來的子初,臉頰一紅,告了聲歉,然後又匆匆退了出去。

侍者退出之後,一刻也不敢耽誤,拿出了身份玉牌,猶豫再三後還是忍不住將這個訊息告知了親朋好友。

盟主秘書新官上任第一夜就住進了盟主大人的寢殿中,這個訊息幾乎將玄極城給炸開了,往日沈盟主不是沒有追求者,可是她對那些人都是敬而遠之,絲毫沒有緋聞出現,唯有這一次出現了例外。

大庭廣眾之下將人帶走,又同住一起,這不明擺著是什麼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