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幾巡酒下來,於氏漸漸臉頰紅暈,除了日常的客套恭維之話,幾次欲言又止。忘川和流雲發現了這一點,卻也各自飲酒說笑,不加理會。

於氏見無人詢問,只得自顧自說了。“彣宇大人,趁著老朽還在,我敬您一杯吧,以後老朽怕是不能再陪大人喝酒了!”於氏一臉愁苦狀說著,端著酒杯向彣宇拱起了身子,眼角還微微泛著淚光。

“於老這是哪裡話,怕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彣宇吃驚地看著於氏,疑惑著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大人!”於氏欠身再拜,更加謙恭了。

“本來老朽是不敢打擾大人的,老朽一死並不足惜,可一家上下老小,還有島西那麼多漁民……”

說著,於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啜泣了起來,邊抹眼淚邊哽咽著。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於老,您這是幹嘛,快起來!遇到了什麼困難,和我等但說無妨。”彣宇見狀趕緊起身扶著於氏地說道。

“大人,您不答應老朽,我是不敢起來的,與其死在賊人之手,不如長跪大人帳內了!”於氏掩面大哭。

彣宇環顧了一下忘川和流雲,急得直搓腳,索性應答道:“我們飄零此處,承蒙於老接濟,什麼困難我們能幫一定幫,你起來說話!”

好說歹說,於氏在彣宇的攙扶下回到了座位。

於氏開始娓娓道來。

“大人,我本是大陸沿海漁民,因躲避戰亂,多年前帶領一家老小和鄰里左右漂泊至此,遂安定了下來,靠打漁為生。加上島上原來已有的幾戶和陸續到這裡的人,現在差不多有近三百人以此為生。由於我虛長几歲,又待人和善,大家就推舉我做了領頭人,帶著大家一起謀生。”

到這裡,於氏擦了一把淚,緩了口氣。

“日子起初倒也平穩,可是沒想到後來王金一夥來到此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且還賴著不走,霸佔了我們在島東的住處,將我們趕了出來。我們還得按月上交足額供貨,不然就殺我們的人。”說著更加淚流滿面。

“我們試圖反抗過,無奈那王金實在強悍,加上人數眾多,我們是打不過也逃不掉,只能任之擺佈。老朽上個月因出海遇到了風暴,沒能如數上交供貨,他們就打傷了我的家人,還強行帶走了我的女兒...到現在生死未卜...求大人幫幫我們啊...”哽咽聲使他的言語變得斷斷續續。

忘川、流雲都沒作聲,微張著嘴,同情地看著於氏。

彣宇的臉緊蹙了起來,脖子上青筋暴漲。“孃的,還有這種沒有王法的事!”一巴掌拍碎了旁邊的桌子,“噌”地站了起來。

還要想說些什麼,被流雲趕緊示意制止了,嘴還張著沒有合上。

見大家看著自己默不作聲,於氏繼續說著:“大人,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們不是一般商賈。”說到這故意停了一下,成功引起了流雲和忘川的注意。

“你們剛上岸時我們就看到了軍械器具,雖然這些日子大人們不想惹人注意,但我看得出大人們都是硬挺挺的官軍。請大人救救小女,救救我們吧!”說罷,再次跪倒,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