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喝茶,怕是也只有麴智盛一人能夠做出來了。

但車伕並未多言,而是應了一聲是之後,便驅趕馬車朝著西市走去。

如今的長安城繁華無比,宵禁一說也已經一年時間沒有提起過了。

身為商賈雲集之地,此時雖然夜色降臨,但恰好是西市最熱鬧的時候。

麴智盛的馬車緩緩停在一家茶樓外,等到外面的人稟報了一聲之後,才看到那麴智盛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左右看了看繁雜的人群,麴智盛這才邁步走進茶樓。

剛剛來到樓上的雅間,麴智盛便看到整個二樓都空蕩蕩的。

徑直走進天字號房間,麴智盛便看到了臉色陰沉的沙博羅。

只見那麴智盛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反倒是露出一抹輕笑,好像是早就料到了沙博羅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哈哈哈,沙博羅大人,看樣子今夜這宴席上的酒水不太美味啊,大人居然沒有喝醉。”

聽到動靜的沙博羅早已經注意到了走進房間裡的麴智盛。

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對方,沙博羅沉聲道:“麴智盛,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喝多的樣子。”

麴智盛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沙博羅那擇人而噬的模樣,自顧自的坐在了沙博羅的對面。

“沙博羅,怎麼不見阿史那來談判?”

看著麴智盛那假惺惺的模樣,沙博羅冷哼一聲,開口道:“沒有必要了,因為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畢竟今天開始,你麴智盛便是背靠大唐的人了,我西突厥可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麴智盛聽到這話,神色間也浮現出來一抹笑意。

怎麼聽都能夠聽得出來,沙博羅這話中隱隱帶著怨氣。

倒也不怪沙博羅,今天太極殿當中發生的事情,不要說沙博羅了,就算是脾氣再好,心胸再怎麼寬廣,也不可能會比沙博羅此時的模樣要好。

作為一個談判多次的合作伙伴,沙博羅只是覺得自己今天遭到了背叛。

麴智盛靜靜的看著沙博羅,輕笑道:“沙博羅,你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是我麴智盛背叛了高昌和西突厥之間的友誼?”

沙博羅冷哼一聲,冷冷的看著麴智盛說道:“怎麼?不是嗎?”

聽到這話的麴智盛微微一笑,隨即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友誼。”

“這麼說,你今天上奏的事情,不是你一開始就要做的事情?”

“當然不是。”

麴智盛搖了搖頭,隨後盯著沙博羅開口解釋道:“今天的事情,雖然說是高昌國定下的事情,但卻並非是我的想法,只是我父王的想法罷了。”

聽到麴智盛的解釋,沙博羅眉頭一皺。

這話聽起來像是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說。

仔細琢磨一下,麴智盛這是話裡有話的意思。

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麴智盛,沙博羅開口問道:“你是說,西域各國聯合大唐應對西突厥,並非是你的主意?”

只見那麴智盛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當然,今日上奏之事,是我父王的意思,你要知道,整個使團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就算是我不說,也會有其他人上奏。”

“而我今天上奏,不過是給你們提個醒罷了。”

“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