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波瀾不驚,陳曉看著李世民開口道:“原來陛下所說的是這件事情。”

見陳曉神色淡然,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李世民這才開口問道:“你早知道會變成這樣?”

哪知道陳曉沒有回答李世民的問題,反倒是輕聲說道:“陛下,這便是臣早就提過的報紙的威力。”

“書生亦會殺人,筆鋒也可為刀,言論面前,便是百年大族都如同螻蟻一般。”

陳曉一字一句宛若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刃一樣,讓李世民心中隱隱有些發寒。

抬頭看著那陳曉,李世民這才開口詢問道:“如果崔博不曾殺了那奴僕,你是不是便不會這麼做?”

陳曉此時聽到這話,卻是忍不住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陛下,崔博之死原因有很多,您所說的不過是其中一層而已,還有一層便是臣的父母告訴臣的。”

“面對敵人,半點仁慈都會釀成大禍,崔博試圖謀害臣的性命,臣又憑什麼要以德報怨?只有死才能震懾住心懷鬼胎之人。”

“還有一重原因,便是因為他視災民為草芥,希冀借用此法來謀害臣。”

“蝗災之下,餓殍千里,災民無家可歸就如同無根之木,臣不是聖人,做不到鐵石心腸,自然是要儘自己可能來幫助需要幫助之人,此乃人之善念,況且孔子就曾有言‘人性本善’。”

“但是崔家卻不同,在他們眼中博陵崔氏利益至上,除此之外什麼東西在他們眼裡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何為忠臣?為社稷著想者可為忠臣,為自己謀劃之人算不上忠臣。”

“陛下幅員遼闊,天下都在陛下手中,然而真正的根基卻始終是百姓,難道陛下還看不出來嗎?”

此時的李世民心中也清楚,陳曉有千種萬種殺崔博的原因,而辦法也很多,但他依舊用了最為爆裂的一種。

外人看來崔博是咎由自取,但他卻知道,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陳曉在謀劃,他要的便是崔博和博陵崔氏死。

直到現在李世民心中才清楚了,為什麼陳曉當時說這報紙若是用好了威力無窮。

現在他用實際行動向自己證明了這報紙的威力。

沉默了許久之後,陳曉見李世民依舊在猶豫,便無奈的輕嘆一口氣說道:“陛下可是在想如何處置此事當中的百姓?”

李世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是陳曉,開口道:“你還知道這禍事之後的影響?”

“陛下,臣以為無需處置,只需要稍加引導便可,畢竟這長安城經過此事,一些人也會收斂一點,畢竟匹夫之怒也可血濺三尺這種道理,想必不少人已經知道了。”

“還有什麼辦法一併說了吧。”李世民開口道。

陳曉也不再隱瞞,開口道:“陛下可透過報紙提及此案,並且廣開言路,以此來正確引導百姓。”

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此法可行,眼下確實是不可用重典,否則會適得其反。”

聽到這話的陳曉微微一笑,伸手將一張紙和一枚印章拿了出來。

“陛下,此乃太平書坊的印章,長安日報須以此章才能夠刊印,今日臣將這國朝咽喉交還朝廷。”

長安日報對陳曉來說作用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重要了,倒不如現在將這東西交給朝廷。

而看著陳曉那手中的印章,李世民眼中便是一道精光閃過,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將那印章接了過來。

“此事就此了結了吧。”

聽到這話,陳曉便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心中不免稍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