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從孫主任撞開王晟辦公室房門說起。

王晟正在為初次見面的哥哥,田宇的病情而擔憂。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企盼奇蹟發生。

“咣”地一聲,孫主任闖了進來,還帶有質問的語氣,對王晟一聲吆喝說:“我說王晟,你這是要幹什麼!”

王晟毫無思想準備,被孫主任這一聲吆喝激怒了。

他冷眼看孫主任,有心馬上回敬他一句話:“你給我滾出去!”

沒錯,王晟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當時,何大壯看到這裡,也是義憤填膺,何況當事人王晟了。

拉偏架也好,裝腔作勢也罷,你得先看看對手是誰。

在王晟眼裡,郊區辦事處只是他一個小小的避難港灣。

如今風險解除了,新的無奈襲來,他隨之便心力交瘁,十分的煩躁。

他的同胞兄弟患上了不治之症,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又不忍親眼看著剛剛見面的哥哥,就這樣在他眼前消失了。

就在這時,孫主任闖了進來,他首先表明觀點,要替趙淼鳴不平,王晟怎能對他平心靜氣。

王晟冷峻的目光,落在孫主任臉上,像一束鐳射,烤的孫主任幾乎要轉身逃跑了。

孫主任畢竟是擁有多年社會經驗的老油條,明知道自己裝過了頭,卻硬要挺下去,演戲給趙淼看。

他衝王晟擠了擠眼睛,示意身後有趙淼在聽。

見王晟不為所動,依舊冷眼注視著他,便關好房門,壓低了嗓音說:“配合我一下,說句對不起。”

“憑什麼!”王晟拔高了嗓門兒,公開表現出對孫主任的不滿,他用力一拍桌子說:“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哎呀我的祖宗,你小點聲好嗎?”孫主任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點頭哈腰,雙手合十,低聲哀求王晟說:“你就當哄孩子行嗎?”

“有必要嗎!”王晟餘怒未減,被孫主任的拙劣表演所氣憤,他拔高了嗓音說:“這哪是在搞物件,分明是在強人所難。”

“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孫主任拿出殺手鐧,他半真半假打斷王晟的話,要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王晟畢竟是國家公務人員,而且還是郊區辦事處副主任。

雖然在法律層面上沒有限定,他跟趙淼談戀愛期間,不許與別的女人產生感情糾葛,但在道德層面上,面對趙勝利的女兒,他真的這麼做了,就等於在自毀前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如果說王晟剛才對孫主任的態度,是一種你來我往的交流,現在,他開始反擊了。

“你告訴趙淼,最好去精神病院看看。”王晟一怕桌子站起來,扯著嗓子喊道:“我不瘸不瞎,為啥要跟一個神經病搞物件。”

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了,孫主任聽了,當時額頭就滲出了汗珠。

他知道自己這出戏演砸了。

這就是急功近利造成的後果。

孫主任把問題想簡單了,更確切地說,他小瞧了王晟。

在孫主任心裡,趙勝利就是他的一片天,人家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他必須對其搖尾乞憐。

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

孫主任今年五十出頭,已經屬於不可能再有下一步發展的人了。

所謂的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如果把這個學字改成官,那就是官如刀尖行走,不進則亡。

作為文學描述,我們沒必要把這個話題過於引申,只就孫主任眼下的處境,所產生的危機意識,做點睛之筆。

這種危機意識,不是孫主任的首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