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所在單位的一把老大,親自找王晟談話。

王晟接到通知,趕往老大辦公室,在不足二十米長的走廊裡,他猶猶豫豫走了近十分鐘。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緊張,聯想到被跟蹤的這段時間裡,自己遭受的精神折磨,他真想一走了之。

去哪呀?

王晟想到了辭職。

他要斷絕與所有人的聯絡,帶上林微,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用賈政道給他的二千萬資金,買上一戶住房,再開一家小店,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在一起,那是多麼的溫馨愜意呀。

王晟掏出手機,給林薇打電話,他要表明心跡,相信這是林薇嚮往已久的生活。

林薇沒有接聽王晟的電話,再撥,聽筒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不要再撥。

王晟險些驚掉了下巴,林薇居然不接聽他電話了。

他又要把電話打給賈政道,告訴他,情況十萬火急。

如果賈政道也不接聽電話呢?

王晟幾乎要崩潰了。就現狀而言,賈政道是唯一一個能夠幫他走出困境的人,一旦他不接聽王晟的電話,或者像林薇那樣,把電話關機了,王晟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無路可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王晟站在一把老大的辦公室門口,設想著即將面臨的險境。

一把老大正顏厲色,端坐在辦公桌前,猶如陰曹地府的判官。沙發上坐著兩個,或者三個不明身份的人,也可能是兩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員。

他走進屋裡,一把老大先怒拍桌按,說上一聲:“王晟,你好大的膽子,敢公然以權謀私。”

不對,不能叫以權謀私,應該是貪贓枉法,這個詞應該比較準確。

然後,他該怎麼辦?

他大喊一聲:“我是冤枉的!”

啊呸!

一棟金鼎大廈,就讓賈政道狂攬了十幾億貸款,你冤枉個屁!

王晟先在內心中,給自己的罪行定了性。

他參加工作這麼久,沒接觸過司法系統人員,不知道人家怎樣審問罪犯。

王晟無意識中給自己冠以罪犯,頓時,他的額頭和手心,滲出了冷汗。

不知道現在的司法系統,是否還延續著多年前的辦案風格,捆綁犯人,暴力逼供,一旦冒著火花的電棍,杵到他身上,他會有怎樣的感覺。

去他媽,啥都不用說,只要被帶到小黑屋裡,人家問啥,他就如實回答,這叫主動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王晟打定了主意,舉起右手,要敲打一把老大的房門。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落在房門的幾秒鐘時間,他又改變了主意。

我不能供出賈政道,那是自找麻煩。

憑賈政道的實力,肯定會在這段時間裡,做好了一切應變準備,甚至已經設計好了,把屎盆子扣在他的頭上。

他這會兒縱然實話實說了,得到的結果只能越來越糟,那兩千萬現金,就是他的死穴,就憑這個數額,都可能被槍斃。

如果我啥都不說,一口咬定,啥都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坦白從寬,抗拒從然。

王晟一想到這句,在他孩童時代,就耳熟能詳的詞句,便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