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綾點頭,道:“是的,我們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是否已經有過無比強大的存在到來?而我們只是在其觀察之下的無數螻蟻,而就是這微不足道的螻蟻,最喜做出齷齪事,人吶,生性本惡,即使困局在這樣一方狹小的天地之中,仍舊喜歡與人鬥。照我看,傳說中魔物摧毀了大界,甚至還不如人摧毀大界的可能性高,呵呵。”

“你怎知道有無更加強大的存在?有限的記載都未曾提到過。”

程綾輕笑一聲,道:“很簡單,將所有魔物封印在天元界的人是誰?”

“魔物不是在碎虛界嗎?被封印的只是魔主。”陳凝皺眉道,這與她聽聞的一切都不一樣。

“非也,整個碎虛界與天元界本就是一體,所有魔物都在一道虛無似的封印之中,我們亦是。否則,比現在所允許的最高境界還要強大不少的至尊們為何願意依託於此界?要知道,以他們的境界本該永生不死,但被壓制在這個世界之中,它們就有了被獵殺的可能,而做成這一切的,到底是誰?

“五方鎮印又是由何人鑄造?傳言是碎虛界的大帥與幾位古老存在,可以它們被壓制之後的實力也做不到這樣,那就必然存在著他們未被壓制的時刻,鎮印便是在那時鑄造。

“更何況,魔主是由何人封印?據說其已經達到了大界的巔峰,誰才能將其封印?同樣的,通天塔這等器物又是何人所能擁有的?所有記載之中,都少了一位境界極高的存在,或許是幾位,但都一樣,有太多我們現在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在過去。”

說道後面,黑衣女子更像是在自語,不是與陳凝所言,根本不管她能聽進去多少。

“所以你得到力量是想解開這些謎題?那神元宮主可能會認同這想法。”陳凝毫不客氣地說道。

與鎮印所化的少年交流不少的她清楚神元宮主的目的,若不是南州那位安於秋拖住他,現在他早該來了。

“不,那不一樣。”黑衣女子搖頭道,“神元宮主是對限制之上力量的追求,比如說永生,而我,大概只是自救。”

“自救?”陳凝無法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對。”黑衣女子自嘲地笑了起來,“三十年來我都在自救,現在也是。”

陳凝不能理解,說道:“但無論如何,這份力量不可能給你,不知道你會做出何種事情。”

“但現在連鎮印都發生了偏移,力量留存在誰手上都是一樣。”程綾說道,言語之中漫不經心。

“他......”陳凝張了一下嘴,說不出話來,她自然知道少年的想法,確實是如此。

“而且,你不想他死吧。”黑衣女子淡淡地說道。

“交出這份力量,你們便對我們再無價值,我可以立誓永不傷害你們,你們呢,就可以抱著彼此的這份心意,作為普通修士生活下去,往後的一切陰謀或是黑暗都與你們無關。”

陳凝沉默下來,只要交出力量,就能如她所說嗎?

但她心中似乎聽到某個聲音,在極力地阻止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要被她蠱惑啊......我也喜歡......”

陳凝猛地抬頭,望著那兜帽之下似乎在微笑的女子,堅決地說道:“不,那絕不可能。”

“即使他有一些了別的想法,無論怎麼偏激都是為這個世界考慮,而我們,都看不清你,不知道你會用這份力量做出什麼事情。除非我們都死在此處,絕不會讓你得到這份力量!”

陳凝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待少年將所有力量傳遞給她,便能由她這個持有者發揮出全部的威力了,未必不能和這些人爭鬥。

無論如何,她絕不會放任這份力量流落到心懷鬼胎之人手中。

“我們?那可真是一份令人感動的情意。”程綾輕輕微笑,轉過身去。

我們?世間何處能找到一個人自稱我們?程綾心中想到。然後龍起的面容出現在她腦海之中,他?也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