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頓時拿起筷子嚐了嚐,面色有些難看,卻也是艱難的嚥了下去,易玄道人面色凝重地道:“夫人,小棄莫不是生病壞了舌頭?”

楚珊珊頓時一陣火起,礙於易玄道人的面子,不好發作,只是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易玄道人瞬間不再言語。

“小棄呀,這紫雲峰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在家裡就不要太過於拘束,你想吃幾碗飯就吃幾碗飯,不要理會你師父剛才的話,他只是覺得師孃做的飯味道太淡了……”楚珊珊慈愛地摸著嬴棄的面龐,柔聲道。

嬴棄再次將碗遞了過去,眼中不知何時,早已經積滿了淚水。從小寄人籬下,除了嬴櫻,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語,他來修煉,原本想著不過是換個地方過著從前的生活罷了,可是這份真情卻讓他那麼猝不及防,他內心茫然地望著楚珊珊,感受著這股關愛,是那般的溫暖幸福。

飯桌上氣氛有些尷尬,他吃的飯菜味道正如楚珊珊說的一樣,著實清淡,眾人也是吃不慣那乏味的飯菜,才在吃飯之時無人動筷。嬴棄和嬴櫻自小長大,恰巧便是不吃鹽,如此來說,嬴棄倒也是不愁吃飯。

飯後,宋星舒等人離開飯桌,只剩下嬴棄一人幫忙收拾,楚珊珊倒是有些疑惑,嬴棄不論如何也都是一位正經八百的世家公子,做如此活計未免有些失了身份,一旁的嬴棄沒有注意到楚珊珊的神情變化,只是埋著頭在收拾桌子。

眾人吃過午飯,頓時在一棵古樹之下平躺著小憩,嬴棄身著粗布衣裳,見得他們此般模樣,心中甚是覺得詫異,聞啼門不論如何,均也是這修仙宗門的翹楚,為何門下弟子卻是有些懶散。

宋星舒望著不遠處的嬴棄,倒是微微笑了笑,而後道:“小師弟,午飯過後,得快些午休,否則這下午的功課可是勞人得很!”

聞言,嬴棄緩緩走過來,被他的言語驚嚇了些,道:“下午還有這修煉的功課?”

宋星舒見他這般模樣,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優越感,學著易玄道人老氣橫秋般地說道:“那是自然。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時分,天地靈氣最為充裕,應當是以吐納為主,而這半天靈氣有些飄散,對於吐納靈氣而言,作用微乎其微。不過道術就不同了,它是天地至剛至正之術法,這白日當空,唯有修煉道術最為精益。夜晚十分,靈氣雖稍稍回散了些,但依然不能補充體內靈氣,所以,夜晚自是適合回顧白日所學,如此修為方能精進。”

嬴棄恍然大悟,頓覺有些慚愧,原以為這午休也是修煉呢。

雖說之前對於修煉一知半解,但卻也知道靈氣對於修行乃是不可或缺之物,今日聽聞那宋星舒所言,倒也是眼界開闊了些,嬴棄隨即說道:“道術可是很難修習?”

宋星舒剛要言語,那時還閉著眼睛的霽霖倒是眼中飄過一道光亮,爭搶著說道:“道術乃是一門之內最為寶貴之精華所在,你說可是難學?再者,世間不乏修仙家族,可那些世家有幾家能夠與修仙宗門抗衡?照現在看,恐怕是沒有的吧!那些個世家,一百年內能出個修為不錯的人,也算得上修仙世家中的翹楚了。道門之所以能夠統領修仙世家,歸根結底,自是在功法底蘊中獨佔鰲頭,所以,道法也是頗為難學。”

嬴棄聞言,頓時搖了搖頭,他這般資質是極為不適合修仙的,頗有些失落之感。

思緣懷抱著那隻兔子走了過來,惦著腳尖,摸了摸嬴棄的頭,而後又瞪了一眼霽霖,寬慰道:“道術雖難,對天資固然有些要求,可是這後天的努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環,所以小師弟,只要你肯吃苦,肯努力,終有一天,聞啼門中的術法你也都可以學會!”

聽到這些話語,他一切的認知都有些顛覆,心中好一陣翻江倒海。確實,世間修行本就如此,思緣所言不無道理,修仙最重要的非是天資,而是時間。片刻後,嬴棄滿臉的堅韌之色,暗暗下定決心:若不修成道術,誓不還家!

遠野平日雖是好吃懶做了些,可這修煉課業他是萬萬不敢耽擱的,見眾人還在談笑風生,也顧不得什麼討人嫌的感覺,他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道:“時辰差不多了,可別讓師傅久等,不然咱們今天可有得受了!”

……

那片廣場之中,易玄道人負手而立,仰望著不遠處的山間風景,眼中露出淡淡的思索之色:想那嬴棄入門不過兩日,與諸位弟子相處倒是融洽,只是,他這身份若是被人得知,恐怕免不了一陣腥風血雨。

良久,這易玄道人緊鎖的眉頭才緩緩舒展,敬畏地望著頭頂蒼穹……

見易玄道人貌似已經等候多時,眾人面面相覷,怯聲地道:“師傅,弟子們來遲了,還請師傅責罰!”

易玄道人轉身點點頭,並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說道:“責罰就算了,你們四個還是先溫習下平日裡我教授給你們的道法吧,嬴棄剛入門,我得給他說些規矩,就不看著你們了,不過可不許偷懶!”對於修煉,他一向嚴厲,見不得人偷奸耍滑,若是他看到有人偷懶,那麼偷懶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會被易玄道人問候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