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江上的日與夜 第196章、家(第1/2頁)
章節報錯
葉夫麗娜歪過頭,衝著沈如松一笑,她說話間揚出的小虎牙為她添上了野性的可愛,她輕輕地踢踏起靴子,說道:“龍山,聽辛上尉說,我們,你們,都是白龍的子孫,那你見過龍嗎?”
不論是通用語或是他們的土著語,葉夫麗娜儘管口音很重,但是很奇特的是咬字很清晰,沈如松能分辨出她話中的音節抑揚頓挫,聽起來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不待沈如松回答,葉夫麗娜又對他報以一個燦爛笑容,然而這次多少帶有一種邪惡的笑意,她說道:“啊,南邊的龍山人,不如我們做個遊戲吧。”
葉夫麗娜做了噤聲手勢,她變戲法一般從刑架子下摸出了一個皮囊,拔開皮塞便是一股子酸味,隨著葉夫麗娜豪飲了幾大口,另類的酒香氣又散發開來,令人自然覺得這應該是一種奶酒,她“哎”地一聲長長呼了口氣,她對忍住不吞口水的沈如松上下提了提皮囊,“嘩啦啦”地響。
“別想錯了,這不是遊戲的小彩頭,遊戲的大彩頭是……。”葉夫麗娜返身重重坐到了沈如松腿上,傷口牽連下,剛好一些的軟痂猝然之下被撕裂,血馬上滲紅了繃帶,沈如鬆喉嚨連動數下才壓制住了痛楚。
“彩頭是你的腳。”葉夫麗娜話音不變,但是一股子的陰森氣。
葉夫麗娜終於收斂了笑意,她傾身到沈如松臉前,近在咫尺,彷彿抬抬頭就能咬到她的鼻樑,淡淡的麝香味鑽進陸遠嘴裡、鼻子裡、眼睛裡,紅髮姑娘芳澤的青春氣息與痛楚一道,攫住了沈如松腦海。
“遊戲規則是這樣的,你每說出一句話是真的,我們談完話,這袋酒歸你,如果我認為你在撒謊……”
葉夫麗娜抱著胳膊,她上下起伏著,富於彈性的身軀甚至在跟著彈動,一波波地刺激著沈如松要了命的傷口。
“每撒謊一次,我就剁掉你一根腳指頭。”
見沈如松面色如水,並不吭聲,葉夫麗娜也不在意,就這麼自顧自地“活動”著,偶爾打了個嬌俏無比的呵欠,葉夫麗娜掌握的尺度尤其準,時而有節律地壓迫時而大起大落,但偏偏就是不讓沈如松痛到無法承受乃至於昏過去。這樣的刑訊好似一種電刑,適當的電流會讓人舒爽無比甚至於做出某些生理舉動,但是一旦加大電流,那就是地獄般的酷刑。然而葉夫麗娜一反常態不再說話,就這麼自顧自來回起伏著。
就這樣持續了十幾分鍾,沈如松終於開啟了喉嚨,沙啞著嗓子道:“你的問題。”
葉夫麗娜聞聲減弱了起伏幅度,笑靨明媚,說道:“看來你比斷腿的那個耐力強很多。”
如果是外人看見屋子這一幕,絕對要以為這是什麼桃色畫面,但是美女蛇咬一口的疼痛比眼鏡蛇還狠。
“告訴我,硫磺泉營地的方位。”
沈如松迷惑地眨眨眼,他剎那間沒搞明白為什麼遠在琿江北岸的野人部落會對千里之外,處在復興軍控制區腹地的一個荒廢營地感興趣,難道是哪裡有些什麼?一想到這裡,思緒稍微延伸了一些,沈如松的腦袋便開始疼起來,於是他很痛快地報出了這個小營地的具體方位。
葉夫麗娜似乎很滿意於沈如松的回答,壓在他傷口處的小腿微微收回來了一些,但是她新一輪提問驟然叫沈如松陷入了強烈的頭痛。
“千山地下城的入口!告訴我,進入千山地下城的具體路線!”
一瞬間,彷彿有一萬根針刺入到沈如松的腦海裡,陰雲、暴雪、蜘蛛、龍孽、灰霧……這些叫人瘋狂的事物全部塞進了沈如松眼前,變成了一張張詭譎變幻的面孔,將他無情地拖入到灰霧旋渦裡,然後是聞之心臟都要停止的聲音。
“提卡,塔!”
沈如松用力扭動起頭顱,他下意識感到是葉夫麗娜在敲擊他的太陽穴,他腦海裡被灰霧籠罩著的畫面被牢牢鎖在水面下,然而這就像即將溺死在冰層裡的人,在瘋狂地用冰鎬鑿擊冰層般,一下一下,絕望但又無比痛苦。
很快,沈如松昏了過去。
葉夫麗娜皺著眉頭起身,確認了沈如松的確是昏過去,她吹了聲口哨,身後的牢門開啟,走進的人除了辛廿四外,還有幾名戴著羽冠的乾瘦老者。
“此人的潛意識防護機制很強,一般的催眠和心理暗示無法深入到內心深處,只要涉及到連續的敏感詞,他就會昏迷。”葉夫麗娜對來人解釋道。
辛廿四上前一步掃了眼沈如松,思索片刻道:“捕獲到千山事件的倖存者是意外之喜,在復興軍沒有意識到這批人的價值前,我們要率先得出來,即便付出一些代價也值得。”
“況且,羈絆者已經開始關注這件事,認為這個下士或許有助於破解《海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