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齊基地早已淨化地很徹底,輻射水平降到了相當安全的水準,這可是換土重挖的概念,就算是無防護外出也沒關係。

但沈如松偏要所有人全套防化著裝,戴上全罩式防毒面具、外套鉛襯馬甲,服下碘化鉀含片,渾身包裹嚴實進行越野跑。

新兵們自然迅速著裝,帶著空彈匣的步槍肅立原地,而那兩個老兵多少磨磨唧唧才戴上防毒面具,沈如松眼角餘光就看著他們倆,上前直接給了一腳,罵道:

“你們兩個怎麼戴的?帶子不紮緊?毒氣進來了怎麼辦?”

說罷,沈如松抱著頭盔反身說道:“廢墟上沒有平路,甚至沒有好空氣給你們吸!防毒面具就是你們的第二生命!不繫緊,不扎牢,破了壞了,瞬時輻射算輕了,還能堅持活上百十來天,沾上毒液,染上廢墟脂束,明天太陽都看不到!”

“新兵連教官沒說嗎!”

沈如松對著他的班副,老兵鄧豐的防毒面具視窗打了一拳,有鐵絲網格加強的視窗自是無損,但後邊的人便不太自然了。

“所有人!跑!”

一聲令下,整個連隊越過兵營,沿著基地外圍一段特地留下的環形泥路進行越野跑。這條路剛好通向輔助兵營地,解凍後又被定期運輸補給的大車壓爛,特別是到了解凍期,泥濘不堪,踏進去再拔出腳相當吃力,尤其類似野外惡劣的道路環境。

沈如松押在班組最後,催促著新兵們保持隊形速度,觀察著這批人的反應和體能表現。

新兵裡五個志願兵素質較好,領先跑在前頭,而另外五個義務兵是徵召服役,落在後頭,

復興軍體分為戰鬥兵和基建兵。在戰鬥兵裡又有志願兵和義務兵的細分。前者會在12歲時透過少年戰鬥兵遴選,從小加強軍訓,同時有額外糧食補助。17歲時入伍,享受高出義務兵一半的津貼福利等等,但服役年限會更長一年。

而義務兵則是正常完成十二年國民教育,在成年時應召服役,除去月度軍訓外只有六個月新兵連訓練,在體能、軍事技能乃至紀律性上都比志願兵遜色一籌。

戴著防毒面具跑步,還是高強度的越野跑,這尤其難受,稀少的進氣量叫人呼吸不暢,頭罩在一個橡膠塑膠鐵皮盒裡,換誰都覺得耳鳴迴響。

沈如松早習慣了防化著裝,開玩笑,他三年軍校訓練裡,隔一天一次防化跑步,頭一年只休法定假日,週六日都沒有!之後各種演習軍情、火場搶險,他的那隻舊防毒面具都盤成包漿了,他臉上就有道淡淡的勒痕,耳根那裡凹下去一條,全是待久了留下的痕跡。

沈如松加速跑到隊伍最前,舉起手喊道:“注意!提速了!”

說罷,他甩開雙腿,馬靴踏進泥濘中又飛快拔出,帶著全班直接攆到了前頭1班後邊,搞得1班長趙海強罵了聲也開始提速。

衝了有五百米,沈如松這才慢慢勻速跑,他回頭看著依舊緊跟著的志願兵,退到了與他最近的那個新兵身邊,拍肩膀說道:

“李皓,你領頭。”

這個高個子新兵大聲回道:“是!班長!”隨後跑的愈發快,像是較勁一般,與後邊的義務兵拉出更大距離。

沈如松沒有挫他們的銳氣,自己回到跑的氣喘吁吁、盔斜槍歪的義務兵旁,鼓勁道:“堅持完這公里就脫面具!”

武裝越野時揹包裡還塞了四塊磚頭,一支80式無殼彈步槍,揹著掛著,跑越久只能越沉。沈如松沒有降低他們負重,喊話道:“要不要丟磚頭!”

幾個人面面相覷,到底沒誰先開這個丟人的口。

“要不要?”

“不說話我就當保持原狀了!”

釘了鋼掌的馬靴踩進泥潭裡,沈如松半截小腿都陷進去,但並不多麼影響他的行動,他平衡著身軀,換著重心行進,一手持槍,一手換下濾毒罐。

正當沈如松要叫聲好時,落在隊伍後頭的兩個老兵當即倒空了揹包裡磚頭,扒下防毒面具,露出雙大黃牙笑起來。

有人帶頭了,已經跑得快要不行的那個舉手報告道:“班……班長!我要!”

沈如松黑著臉給他卸了兩塊磚頭,然後抓著他的槍帶,說道:“楊旗!槍給我!”

“啊……不……不用了班長。”

“你不是累嗎?我替你拿!”

這個叫做楊旗的臭小子到底沒敢鬆手,丟槍如丟命,任何時候槍都要端在自己手上。

跑的急了,楊旗一下打了個踉蹌,迎面撲倒進泥潭裡,旁邊的劉有德、劉有成兄弟給他攙了起來,三個人彼此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前進。

沈如松依舊沒有搭理明擺著要挑戰班長權威的兩個刺頭,僅是冷冷地掃了眼便扔下他倆,直到跑完全程,回到基地也沒有額外多說兩句。

結束晨訓,繼續早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