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松面前這個小通訊基站根本就不算什麼,山對面還有一個一樣的基站儲備庫,免得陽坡的炸沒了還有陰坡的基站可用。而最大的那個?昂,那座叫做龍山的超大型地下城,裡面最開始進了六百萬人,而那時,還有五億人掙扎於已成煉獄的地表之上。

長靴踩過水潭,沈如松拽下鬆緊扣,鎖牢了頭盔,抽出個彈匣敲了敲,然後塞進胸掛裡,叫道:“1班,全體都有!立正!”

“向右看!稍息!報數!”

“一!二!三!……”

十二次報數聲依次響起,十二個性別不一、高矮各異、籍貫不同計程車兵,他們都握槍於胸看著佇列前的班長,個個目光平靜,從軍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早晚有見血的一天。

簡要說明過情況,沈如松分配過任務,兩個女兵負責操縱無人機,監控基站,八個人組成兩個四四戰鬥小組,剩下的兩個人跟著他做預備。

由於是山地訓練,部隊沒帶手拋式無人機,而是起飛了四軸、八軸無人機各一架。飛手操縱著無人機來回盤旋,標定過大概區域,技術員確定訊號資料傳輸正常。

“老鄧,輪你了。”沈如松拍拍鄧豐肩膀。

穿戴完水冷護甲的鄧豐像一個黑皮球,他“嗯”了聲,朝近旁的邱鐵軍露出一口黃牙笑道:“軍哥啊,還是咱們倆。”

邱鐵軍掄起拳頭砸在鄧豐胸口上,敲得“梆梆”響,回道:“不然咋地?不還是老子陪你?”

“啪”地一聲拉上霰彈槍套筒,邱鐵軍這次看也沒看沈如松一眼,徑直從胸甲兜裡掏了根暗藏的香菸點上,展開雙臂,一邊叼著煙,一邊讓戰友們給他身上插資訊素髮煙罐。

整裝完畢,二人互相點頭,同時放下電焊盔面甲,邁著沉重步伐向地洞走去,後面跟著兩名機槍手,這四個老兵將教給新兵們實戰第一課。

抵達地洞口,兩人開啟發煙罐扔進,油黃色的濃郁氣霧當即開始揮發,提過小鼓風機往裡倒卷,只消一會兒便聽到裡面傳來不絕於耳的“吱吱”慘叫聲。

四肢踏地聲愈發密集,鄧豐盯著地洞口,食指扣住扳機,說道:“輕鬆點,鐵子,整的緊張起來了。”

“緊張點好,給後邊那群雛兒看了笑話可丟人。”

笑聲悶在頭盔裡,盔鼠犄角剛出洞口,邱鐵軍率先開槍!“轟”的一聲震響,一發18.4毫米獨頭彈挾著燃盡的火藥焰芒射出,在心跳跳起還未落下的頃刻間,殺入了盔鼠群中!

18.4毫米獨頭彈、4.7毫米無殼彈,在一秒鐘內,槍彈掀起的金屬風暴恍如一道鐵壁,盔鼠迎面撞上,火光閃映,人聲吶喊、鼠輩哀嚎!

盔鼠皮毛再堅實,又哪裡賽得過指節大小的破甲彈丸?鄧豐與邱鐵軍兩人重甲護身,毫無畏懼,頃刻間打完八輪獨頭彈,這兩人哪裡耐地住填滿再打?往子彈帶扒一發,填進彈倉一發,打一發!

突遭火力覆蓋,一頭被打得瀕死的盔鼠兇性大起,越過同伴屍骸向前撲去,照著面前人脖子咬去,這體格子,長角的牛犢子衝來,渾身鮮血,狀如瘋狂,腸灑骨折!

盔鼠躍到半空,鄧豐正好是打光一發正在填裝,他兩腿岔開站定,冷靜地填彈,但下一個呼吸都沒到,他就判斷出接不上了,肌肉記憶與戰鬥經驗叫他想也不想得地端起槍,直刺!

刺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