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魂江——是萬淵谷中的人選擇優劣之後丟棄散魂的地方。

她們靠近岸邊,花陰淨想到來萬淵谷第一次渡江時的情形,藏匿在河底的殘魂對著她聲嘶力竭,那些情形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也許是因為恐懼陳劫的原因,站在岸邊並沒有見到那些殘魂,有些異常的平靜。

“司命你看,那有人來了。”沈臨願指著江面緩緩划來的船支,小聲的說道。

是冥舟夫,不偏不倚這個時候來,好像猜準了花陰淨這個時候出來,見到他們,划著舟的速度依舊是不減不慢。

未泱成蹊見到來人說道:“是冥舟夫,他來的日子不固定我們真是趕巧了,你們剛好可以渡他的船過岸。”

“是啊。”花陰淨看著船支靠近淡淡的回了一句。

船靠到岸邊,冥舟夫側著的身子也轉了過來,抬了那雙黑色眼球靜默的看著岸上的人。

那雙根本看不見焦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誰,在場的人又都覺得在看自己,這種感覺讓沈臨願冷不丁的背後發涼。

“舟使安好。”花陰淨微微躬禮,客套的一笑,來萬淵谷時受他渡江一回,躲過搜查也是受其提醒,此當情份,她理當是要尊敬一分的。

冥舟夫看了看人,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低沉:“仙君禮大了,早些上船吧。”

“成蹊一起嗎?”花陰淨偏頭看向未泱成蹊。

未泱成蹊擺擺手道:“我就不上船了,御劍走就好,你們路上小心。”

“好”花陰淨看回沈臨願說道:“走吧。”

待人踏上船板,冥舟夫重新拿起漿板划水離開,她向著未泱成蹊輕輕的招了招手。

隨著冥舟夫的划行,她們離開了未魁三人的視線,花陰淨也終於可以找到機會好好道謝了。

花陰淨:“舟使,此次萬淵谷一行,多謝幫助。”

冥舟夫未轉身,一直划著漿道:“這有什麼好謝不好謝的,說是情分,能出來還是靠的你們自己,若不是有太子一助,我那些,算不上什麼。”

沈臨願倏然一皺,意識到這個人不簡單,他們分陰什麼都沒說,面前這個黑袍駝背的老人怎麼知道的,這人什麼來頭,沈臨願心想。

花陰淨道:“舟使自慚,晚輩有些事想請教舟使。”

冥舟夫未停下,等著她的下文。

見他沒有拒絕,花陰淨問道:“萬淵谷自姚宗主之後便改頭換面了,不過舟使卻是對了解,敢問前輩生前名諱。”

冥舟夫的漿長長的停了一頓,深深的嘆了口氣:“既知我已身死之人,生前過往便雲煙過眼,仙君做為司命一職,何故有此一問。”

花陰淨:“……”

是了,人死不談曾經,生時不談終,她咬牙放下欠身低頭:“是晚輩唐突,舟使見諒。”

冥舟夫:“無礙的。”

花陰淨躬禮而後抬頭,滿眼複雜,她有種強烈直覺,這位冥舟夫生前是她認識的人,而且是忘不掉的。

船漸漸的要劃入深處,望去已經看到了聚到江面的魂魄,正在他們屏氣沉神的時候,站在船頭的冥舟夫突然用力一劃,偏立直行。

“退開!”冥舟夫沉聲一吼,沈臨願正探頭被花陰淨伸手拉回,投射之物擦著沈臨願而過砸入水中炸開,水花一下子衝的船身搖晃不止,花陰淨抓著船沿立住腳步。

轉頭看去,又是陰魂不散的未魁兩人,未泱成蹊前腳剛走他們就追上來。

兩人的輕功奇好,踩在江面未起絲亳水波,一黑一白的左右站位,面色沉沉的像索命的雙煞。

未魁:“花閣主,別這麼著急走啊。”

花陰淨勉強站定,沉色沒有搭腔,她們現在還處在萬淵谷附近,陳劫隨時都可以來,加上這兩個棘手的傢伙,想逃就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