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決看了樂山一眼,樂山便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這兩個敗壞蕭家聲譽的敗類給帶下去!烏煙瘴氣的,怎麼養傷?”

“等一下。”蕭靖決突然開口說道。

眾人都看向了她,蕭靖決淡淡地說道:“這次是他們算計傷了你,我總要給你一個說法。”

蕭靖決說著,讓人扶著向予安走了出去。

向予安眉頭微蹙,她不知道蕭靖決要做什麼。

出了門,就看到這次跟著蕭武來堵她的家丁,還有抓她的幾個家丁都在外面。

向予安心裡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蕭靖決對上向予安的眼,那雙深邃好看的眸子裡一片沉靜:“身為下人,做錯了事就要罰,這是蕭府的規矩。那就別等了,動手吧。”

蕭靖決一聲令下,二十多個人直接被按在了板凳上。噼裡啪啦的板子打到肉裡,發出了一股奇異的聲響。

所有聽著這動靜的人只覺得頭皮發麻,向予安也不例外。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知道,這頓板子是蕭靖決打給她看的。

她不願意做他的侍妾,只願意當大丫鬟。蕭靖決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做丫鬟就是下人,隨時都可以被人掌控生死。

原本耀武揚威的家丁們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二十多個大男人同時哀嚎,那種慘絕人寰的聲音讓向予安臉色發白。

向予安的身形搖搖欲墜,蕭靖決卻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個交代你滿意嗎?若是還沒有消氣,我可以再加重懲罰些,只要你消氣為止。”

向予安咬緊了唇,低下頭不去看那些人的慘狀:“他們是蕭家的下人,理應由公子處置,我只是個奴婢,不敢過多置喙。”

蕭靖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然後轉過她的頭,讓她看向那些被打的已經奄奄一息的家丁。

二十多個人無力地躺在凳子上,剛剛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十多個板子打下去,家丁們已經有氣出無氣進了,連哀號都沒有了力氣。

血順著板凳流了下來,竟然浸溼了打板子的人的鞋底。

向予安知道,這些人大多都凶多吉少了。

“這就是當下人的命運。”蕭靖決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向予安忍住顫慄的感覺,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蕭靖決抬步走了出去,他並沒有再叮囑讓人好好照顧向予安的話。經過這件事已經沒人敢再怠慢向予安了,就連萍蘭都不敢。

向予安看著他的背影,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從來沒了解過蕭靖決。

樂山走到向予安的身邊,恭敬地說道:“予安姑娘,房間我會讓人儘快收拾出來,也請姑娘準備好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家。”

向予安苦笑了一下,她看向樂山:“樂山,能不能幫我跟公子說說,我在這裡住的挺好的,並不想換房間。”

樂山看著向予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予安姑娘,你可知我們公子可從未對任何一個姑娘如此維護過。這是姑娘的福氣呀,還希望姑娘能珍惜這份福氣。”

樂山說完,衝著她微微頜首也轉身走了出去。

萍蘭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她扶住了向予安,心疼地說道:“予安,還是快房間,我幫你上藥吧,大夫說,這個藥膏兩個時辰就要換一次的。”

向予安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勞煩萍蘭姐姐了。”

萍蘭心裡七上八下的,歲蓮和蕭武,就連蕭管家都被蕭靖決給處置了,她在一邊看的膽戰心驚,就擔心自己也被牽扯進來。

好在他們都沒有提到她,向予安似乎也沒有發現,這讓她生出了一股僥倖之感。

她現在也看出來了,向予安比當初的歲蓮只怕是還要強上幾分,她不可能與她做對,那就只能緩和她們的關係。

好在向予安對她的態度並無二致,應該是不知道她也算計了她。那麼現在只要維護好她們的關係,她就是安全的。

畢竟,本來她們的關係也很好呀!

“說什麼勞煩?我可是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的!”萍蘭故意嗔怪地說道:“日後再跟我這麼客氣,我可生氣了。”

向予安閉上眼好像就能看到那片浸溼鞋底的血色,耳邊迴響的都是他們的哀號聲。

她並不是同情他們,卻依舊覺得心驚。